一蓬血雨噗地便喷了出来,比预想的更痛,捂着伤处退了两步,灰衣被血染了个透,勉力朝他笑:“殿下,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脚下聚成一汪小小的血泊,我以为对自己下不了手,但这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器。云天无措地愣怔着,恩公已掠上前,撕下衣角为我包扎,又冲众人道:“还愣什么?金创药!”
哐当一声,手中的剑落了地,我哭着问恩公:“你为什么不骂我?恩公,你为什么不骂我?”
恩公看着我,只道:“傻孩子。”
伤处的血滴滴答答淌落着,我望了望云天,他的嘴唇翕动着,半晌才道:“我对哪位美人不是手到擒来?你这条漏网之鱼,真是我的奇耻大辱,毕生败笔。”猛一顿首,狠厉道,“我说过,我绝不放过你。你是反贼,我大可斩立决!”
浓浓的绝望侵占了我,我全身抖如落叶,咬牙道:“殿下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动手吧。”
云天,世事太恶,我也不曾想过,你我会将局面弄成这般惨烈。在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拿夜明珠暗袭你的刁民,到了这一天,我竟是要拿了剑去挑衅你家江山的反贼了……
他阴鸷地瞪着我,我看着他,他眼中炽火甚盛,一双黑亮瞳仁里有两个惊惶的我。许久后,他唇畔冷笑张狂,声如坚铁:“没有谁的江山能千秋万代,但祖宗的基业不能在我和我哥手上完蛋,就冲这个,我得跟你们死磕,寸土不让。”
说罢,他不再看我,目光停在某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既悠远又虚散,像积了厚雪的深山,万径人踪灭。
寂寂无声中,槟榔走过来:“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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