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听着抿嘴笑,当我在说疯言疯语,我就和宝头自娱自乐:“皇子他长什么样?”
“他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时嘴角有个笑涡。”我在自己脸上比给他看,“就是这儿,左边——”
猛地住了口。
我有多久不曾向人提到云天?我敢于梦见大师兄,但云天已成我梦境和唇齿间的禁忌,绝口不提。我连直面的勇气都欠缺,但在这个冬日,仅仅因了不相干的人提到了县太爷,我就把他搬了出来,让他隆重地、轰烈地为我撑足颜面。
殿下,我有多虚荣,就有多难忘你的成全。敢于在皇宫与群臣对骂,皆因有你;敢于跟武功卓绝的五个水果内讧,皆因有你;体会千军万马接我回营的风光,皆因有你……
那时我竟不懂,我的横行无忌,是恃宠而骄。在我的思维尚蒙昧时,我的行为已坚决地贯彻了它。
我把自己的心哄睡了,因为我不能承认,我知道你喜欢我,而我很喜欢被你喜欢。
我不能承认,也不敢。
但我的行为比我的心更敏锐,一如人类的死亡,身体最先感知,先死牙齿,它松了,落了,接着死眼睛,它混浊了暗淡了,再死耳朵,它听不清了听不见了……乌亮的头发死去,矫健的步伐死去,灵动的双手死去,五官四肢一样样地死去,最后才轮到心。
心死得最晚,感受的也最迟。我的殿下,我是个很笨的笨蛋,我最不肯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心。在你身边时,我扎了几针下去,让它睡觉去了;我来到槐树湾后,我又扎了几针,想让它睡得更死些,却事与愿违。
它饿了。
饿了的人睡不香,饿了的心,要被喂饱,我怎么办?
我牵挂大师兄,但我怯于牵挂你。
我连想念你的胆量都没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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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的评论,虽然JEAN说写评论只是举手之劳,但还是让写的人心头很暖和.谢谢是一定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