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血还血,我跟随你的仇敌走了,我使你家的江山蒙羞蒙难……我做不到若无其事。
我不敢。
我怕你仍会介意我离开你的日子;我怕只能和你携手同行一段……我怕极了,宁愿保持最远的距离。
我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胆小鬼,我怕极了。
小翠的双眉锁得很紧,但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宝头他爹沉默地收拾着东西,宝头则坐在高脚凳上好奇地看着我们,大眼睛转个不停,他想说话,我悄悄地对他摆了摆手。
高大侍卫应该是侍卫长,他已注意到我了,彬彬有礼地道:“姑娘,请你转过头来。”
我无奈,转头迎向他,只一瞬就低下去。
脑中急转,却想不出应策,脸上抹了一层锅灰,却不知能否瞒得过这十来双鹰眼。
“姑娘,请让在下再看看吧。”侍卫温和道,“我等是奉命行事,失礼之处,还望大家莫要见怪。”
我只得再抬起头来,对视的一刹那,他眼中精光一闪,朝右侧的侍卫努努嘴,那人也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展开给他。
画中人还是我,穿白衣,在树下舞剑,扬眉回眸,笑得很快乐。
画的下方是句词,簪花小楷写着“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我侧过眼去看上一幅,也有句词,是“好知她年年苦乐,与谁相依。”
是他在对我说话吗?
可我能回应什么?自那回在夏营躬身一辞,我已亲手斩断了我和他之间的前路,再无回旋余地。
分别后,我在昏梦中,与谁夜夜缠绵,醒后只有冷月挂在天边。我的殿下,我负你太多,你不该找我的。
侍卫将我和画中人比对了良久,剑眉轩动:“姑娘,可否将脸洗干净再让在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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