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在长安城城郊有一小镇,名曰:“长干里”。长干里,实际离长安内城有些路程。话说一个春花浪漫时节,长干里的街道上,虽然看不到桃红柳绿,不过富家的窗口和商家的屋檐,还是偶尔能看到几处红花绿草。街道两旁的商铺、酒肆、地摊和小卖众多。来往的行人车马熙熙攘攘,有肩挑的;背扛的;走路的;骑马的;坐轿的;车、马往来如梭。而且,街市上胡人众多当然偶尔还可以看到夷人。这时在人流中走来俩人,看样子是主、仆二人,那青年人有二十多岁光景,衣着华丽手持摺扇腰悬宝剑尽皆白色,只有剑柄上镶的红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那少年十四、五岁衣裳零乱,不过手里的那把铁伞握得紧紧的,仿佛怕别人抢走了似的。他性子倒很急,硬是拉着他的少爷往前走。
“小丹,你急什么?”
“少爷你看哪儿多么热闹。”
”热闹什么?”
“你看哪边有糖葫芦和风筝……”少年说着要拉那青年。
“唉,小丹不要拉来拉去的,你走前面就可以了。”青年制止道。
“哦,我走前面,少爷你快点了。”
小丹一得到批准便钻过人群溜到老远去了,青年摇着摺扇笑了起来。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不怎么晒人,再加上微风吹来更是叫人舒坦。然而就是这阵风带着一阵似曾熟悉的乐曲声使这位青年停下了脚步,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小丹跑来道:“少爷,你听,有人在唱你的《巴女词》”
巴水急如箭,巴船去若飞。
十月三千里,郎行几岁归。
“是啊,我一直在蜀中这京城怎么会有人知道我李白的诗作的呢?”李白不懈道。
“少爷,你文采那么好,你的文章名扬四海也很正常啊!”小丹高兴道。
“多嘴。”李白责道。
“少爷,那我们去看看?”
“好吧。”
小丹引着李白寻声而去。原来这声音是从一座“青楼”传来,那青楼在高得不能再高的地方挂着一块鎏金大匾上书:“飞燕楼”三字,敞开的大门两侧便有几个姑娘在招乎客人。李白一见此情景马上止住脚步,心想我熟读圣贤之书怎能出入花柳之地,于是他打算转身。小丹可不管那些便拉住李白道:“少爷,不是你同意过来看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这……”李白答不上来。趁这时机飞燕楼的姑娘硬是将就着把李白推拉着进了飞燕楼。小丹见此情景便笑了起来。“不许笑。”李白带着小丹进了飞燕楼穿过天井来到厅堂,这时肥胖的老鸨迎了上来,还未开口脸上的肥肉便笑得像一朵花似的道:“俩位公子请上坐。请!请楼上坐。”“我家公子想见刚才唱《巴女词》的那位姑娘。”小丹道。
老鸨这才看了看小丹再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白淡淡的笑道:“公子见量,我飞燕楼的段七娘原本只是卖唱从来就不单独接见任何客人,更何况今日。”
“此话怎讲?”李白不悦道。
“哈哈……可能公子有所不知,因为今天都是来看七娘的,而且七娘今天要三曲定终身。”老鸨笑道。
“哈哈……”此时整个飞燕楼的人都大笑起来。
“我看公子不是京城人吧?虽然公子仪表不凡但京城天子脚下比公子有钱有地位的人不说比比皆是起码也为数不少哇!像张员外、吴员外、刘刺使、余少府等。”老鸨不屑道。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哦!那好吧,我倒想见识见识。”李白说着满不高兴的领着小丹上了二楼雅坐。
“姑娘们好好招呼这俩位公子。”老鸨依然满脸堆笑道。
李白主仆坐定后有俩位姑娘为他们沏了壶茶,端了些干果送来了。
李白问其中一位姑娘道:“请问姑娘何为三曲定终身呢?”
那姑娘笑道:“三曲定终身就是今天我们飞燕楼的段七娘要在三曲之后定下终身大事,现在还有最后一曲,所以公子还是可以看到七娘的。”
“哦,原来如此。”李白吃惊道。
“请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没事了,没事了。”小丹不耐烦道。
李白呷了一口茶这才仔细看了看飞燕楼的整个大堂,飞燕楼整个大堂雕梁画栋做工考究。在天井的上方是一个舞台,舞台并不太大,舞台的两侧是楼梯,二楼四周有回栏,回栏和梁柱上刻有各种图案,有花、草、虫、鱼、鸟、兽等,中堂是一副鸳鸯戏水图,两侧镶金字的对联格外醒目上联书:“读万卷书行千里路辛苦多少,”下联是:“饮壶中酒搂伊人怀萧洒何防。”横批是:“红袖添香。”
这时老鸨又上了舞台道:“七娘的最后一曲是王昌龄的《闺怨》就要献上了,希望各位公子、官人静一静。”
一听这话所有的看客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台上。音乐声起,段七娘终于出场。此时众人呼唤七娘的名字而且掌声雷动。七娘穿着一身大红稠缎的长袍深情款款的轻移莲步而来,随着音乐她翩翩起舞,音乐的节奏快她便舞得快,音乐慢她便柔,或水袖,或飞天,或临波。既而启珠唇,唱的是王昌龄《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众人无不屏息观之,舞之美,曲之怨。李白暗叹七娘之不幸,真乃“自古红颜多薄命”一位歌女不到不得已怎能卖身呢?
这时曲终舞停人们才如梦初醒一般,红绡,彩绫一齐向七娘抛去,刹那间红绡、彩绫满天飞舞。使七娘更显妩媚,她向众人深施一礼,她目光瞟到了李白身上,李白这才看清楚七娘的芳容,在李白看来七娘像雨中的荷花一样美,像荷花上的水珠一样柔,似乎碰一下就会碎就会散似的。其实七娘也被风流倜傥的李白所陶醉,娇羞的退入后堂。李白的内心无法平静。这也许就是现代人所说的触电的感觉吧!
“各位公子,员外,官人,”老鸨登上台清了清嗓子笑着道,“七娘自幼是老身把她养大成人,歌舞不说长安城独一无二,但是长干里绝对是无人能比。我女之美貌自不必言表。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日,那位大人出手大方老身便做主订下这门亲事,然后,便可携得美人而去。究竟?就看诸位大人啦!”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三百两”
……老鸨话语刚落场下便像炸开了锅似的众人竟相叫价。
“六百两。”
这时个子不高但胡子长的吴员外站起来开口道。吴员外此话一出众人不敢再乱叫价了。
“吴员外真是豪气,老身谢过了。”老鸨高兴的向吴员外致谢道。
“吴员外,你虽家财万贯,不过,本官也喜欢上七娘了。所以本官想出白银千两赎段七娘。”刘刺使阢然站起道。
“刘大人,我张某原出白银三千两纳个小妾。”刘刺使的话刚落一旁的张员外笑着发话道,他似乎没太把这位官爷放在心上。
刘刺使气得把袖子一甩,道:“走!”衙役便紧随而去。
“刘大人,慢走,改日再来呀!”老鸨生怕得罪了刘刺使忙欠身道。
张员外天价一出气走了刘刺使,更使整个飞燕楼像无人般寂静。
许久没有人竟价老鸨便道:“张员外不愧为长干里首富,如没有那位官人反对七娘就是张员外的人了。”她也是在向有心者做最后的提示。
“慢!”余少府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了,“本大人出八千两”
“八千两,余少府八千两。”老鸨故意提高嗓门道,“看来余少府势在必得。”
余少府见没有人再竟价便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李白道,“这位兄台口口声声说要见段七娘现在关键时刻怎么没声了?”
“余兄,多谢提醒。不过刚才我是没兴趣。”李白慢慢放下茶杯道。
“现在呢?”
“有兴趣了。”
“哈……兄台,难道光有兴趣?出价吗?”
“好哇,一万两怎么样?”
“哈……兄台你有银子吗?你是外地人你有这么多银子吗?哈……”
这时飞燕楼里的人全部都笑了起来,而且全都笑得前赴后仰,余少府更是笑到了无法夸张的地步。可是他们忘了此人是李白,比谁都狂的李白,余少府虽然和李白年纪不相上下,但是他要和李白比狂、敖可能是找错了人。
“姓余的你不要有眼无珠,我家公子是巴蜀才子李白李太白。”小丹不平的大声道。
“呀,你这小孩还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小心本官一剑把你劈了。”余少府按剑道,“你家少爷是李白我看李黑差不多。”
“你……”小丹气得站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余兄,是不是钱不够哇?”李白按住小丹淡淡的笑道。
“哼!本官有的就是银子。不过兄台您的银子呢?”余少府指着李白冷笑道。
“是啊……哈……”众人也大声附和道。
“是啊!你还想和我们的余少府比银子。没钱今天你就别想走了。”老鸨冷笑道。
“小丹,把银票拿出来。”李白严肃道。
“好。”小丹说着从包裹里拿出四张银票来。
李白道:“这是江南四大钱庄的银票,每一张银票都是万两上下所以诸位你们说我李太白会少银子吗?”
“好,好,不愧为巴蜀才子李太白……”众人欢呼道。
“好,一万二千两。”余少府道。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三万。”
“三万五。”
“四万。”
“好了段七娘是李白的了。”余少府取笑道,“四万两银子买一个女人值吗?”
“值,特别是在你的面前。”李白笑道。
这时老鸨开心的不得了,大声道:“我女七娘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巴蜀李太白真乃人中豪杰。今晚飞燕楼不再接客为李太白和我女主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