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决定一起去洛阳后,玄月、福儿到驿站去牵来马,段木子为他们四位姑娘雇了一辆马车,他们一行七人便上路向洛阳进发。不出十日,他们七人便到了洛阳城,此时的洛阳城依然很热闹,因为不久前获得抗战的胜利,圣上早下了安抚子民的诏书,同时招安安庆绪余部的工作也已经结束,最大的赢家还是史思明。对他来说谁做皇帝不一样呢?最重要的是自己没亏本,而且肃宗皇帝还封了史思明为归义王算是赚了。
史思明没亏本,扎荤雨也没亏本他依然留在翰林院待诏而且得了很多赏银,当然,国师暂时是没得做,毕竟大唐天朝不是你想做国师就可以做国师的,其实,这对扎荤雨来说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换了“老板”钱还是有的赚就可以了。郭子仪在洛阳稳定了局势之后,便班师回朝了。而多情子太医把他的伤病治好后竟然不见了他踪影。本来肃宗也是要给他封赏,可是,人不见了也就作罢了。段木子等人来到洛阳之后各方打听仍不知多情子的下落,段木子是不想见史思明和扎荤雨等人的,因为这两人都是他的仇人,特别是扎荤雨有与他不共戴天之仇,他知道现在报仇不是时候,他必须先要找到多情子再说。段木子知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多情子正流落民间,因此,段木子他们一行七人找了客栈住了下来,再从长计议。安顿好后,玄月便闲不住道:
“师兄,我们到街上转转?”
“我们不是天天在街上转吗?”段木子反问道。
“是啊!”春花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乡下找找,多情公子应该没有离开洛阳城。”
“我也正有此意。”段木子答道。
“那我们分头去,怎样?”春花道
“好吧!我们现在就动身晚上在这客栈汇合。”段木子道。
“好!”众人应声出了客栈。
他们出了客栈,要走过对面的一条长街才算是接近乡下了,这条街上行人很多,可能是乡下人和外地人进城的交通要道吧,因此行人很多,行人多就做生意的多,做生意的人多就卖的东西门类多,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向来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感兴趣。段木子和福儿只能慢慢的逛着,也希望偶然有奇迹出现,或者说不定多情子会偶然出现在人群中,但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正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玄月跑来高兴的道:
“师兄,多情子有下落了。”
“真的?”段木子高兴道。
“不是,我是说他的剑……”玄月气喘吁吁道:“那地摊上有一把剑像多情子的绝情剑。”
“真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也跑来惊喜道。
“是啊!就哪。”玄月手一指带大家去了那个摊位。
大家来到这个摊位前,那小贩便招呼道:
“客官,你们想买点什么?”
玄月走去就把那柄剑拿起来道:
“你们看,这不是绝情剑吗?”
“哎!你这小道姑,你要买就给钱,不要老是拿来拿去的。”小贩不高兴的说道。估计玄月原来就看了绝情剑好几次,所以,小贩有的烦她。
“嘿……你这是什么话呀?你以为贫道买不起呀!”玄月不服气的说道。
“你都看了好几遍了,要买你就早买了。”小贩不理不睬道。
“我们是来买剑的,而且就要这把。”冬雪道。
“好吧!你们看吧!”
“师兄,你看看。”玄月把剑双手递给段木子。
段木子接过剑一看,很明显这确实是多情子的绝情剑。段木子便问小贩道:
“请问老板,这剑是何来头?”
“这剑是何来头?”小贩轻蔑的笑了笑道:“说出来吓死您,这就是多情子的绝命剑。多情子大侠凭的就是这柄剑破了安军,可惜,多情子大侠现在用不上这柄绝情剑了。”小贩言辞间颇为伤感。
“这就是绝情剑?唬谁呀?”
“倒不如说你自己是多情子大侠好了。”
“这年头什么都有。”
旁边的路人纷纷笑那小贩。小贩气得大骂:
“你们懂个屁呀!”
路人更是大笑。
“老板,你知道多情子现在在哪吗?”春花焦急的直言道。
那小贩一听问多情子的下落,便眼珠瞪得老大,连连摇头,道:“你们不买就算了,我要走了。”
“我们买。”秋月急忙道。
“是啊,我们就买这绝情剑。”夏雨、冬雪也急得围住那小贩道。
“我不卖了。”那小贩脸一翻道。
“我们又不是没钱,你开个价吧!”夏雨道。
“你们这些人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呀!我说了不想卖给你们。”小贩脸一沉冰冷的说道。
段木子看了看这个瘦小的小贩道:“老板你这剑摆在这不就是卖的吗?”
“是卖的没错,但是不想卖给你们。”他仍然是傲慢的说道。
“老板,这柄剑我们买下了,这有五十两应该够多吧!”春花拿出五十两银子道。
那小贩看见面前的白花花银子还真有些心动,他打算去接,突然他又把手缩回来道:“不行,要是你们买了绝情剑再找多情公子寻仇那怎么办,那样我不是害了多情公子吗!”
“这位大哥你知道多情公子的下落?”段木子马上问道。
“小的不知……”小贩吞吞吐吐道。
“还说不知道,小心我一剑劈了你。”冬雪不耐烦的拔剑道。
“冬雪,不要乱来,”春花制止道。
“姐,这实在太气人了。”冬雪不高兴的说道。
“大哥,我们这一行人都是多情子的朋友,你能行个方便吗?”段木子温和的说道。
“哼!多情子大侠,处处行侠仗义,就说这次要不是多情子大侠,郭子仪的唐军哪能那么轻易的就灭燕。如今多情子大侠境况不好,便有许多仇家找他,诸位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我怎能带尔等去见多情子大侠?就是要在下的命也办不到。”那小贩坚决道。
“好!这位大哥真乃血性汉子,在下就不为难你了,不过,烦您转告多情子就说:“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段木子、玄月、福儿七人来找过他。还有这绝情剑谁也不能卖,知道吗?”
段木子说罢领众人欲走,春花也把那五十两白银塞给那小贩。秋月、夏雨、冬雪打算还要问什么,春花便示意她们不要问了,众人便转身离开了那个小摊。
那位瘦小的小贩见段木子等人要离开的时候,他细看段木子许久竟然叫道:
“慢!”
“还有什么事吗?”段木子回头不解的道。
“敢问,您就是段木子吗?”
“正是在下。”
“有何为证?”小贩依然不敢相信道。
“我还不能自己证明自己吗?要不你看看我的龙泉剑。”段木子回头说罢将手中的龙泉剑给小贩看。小贩细看龙泉剑,然后惊喜道:
“您就是鼎鼎大名的段大侠?”小贩吃惊道。
“大名鼎鼎倒不敢当,不过在下确实是段木子。”段木子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哎!多情子大侠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但是,小的见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所以也希望他的朋友出现或许他的心情会好点……”小贩感叹道。
小贩说着收好东西带段木子等人来到洛阳城郊,在一座破庙之中,大家终于见到了多情子,多情子躺在铺满麦秸的地上,他面色憔悴,头发脏乱,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眼前的多情子很难和以前风流倜傥的多情子联系起来,他只顾自己喝着酒,见小贩带这么多人来,他好像没看见似的道:
“梁大,剑卖了没有?”
“没有。”
“那不是没酒喝了?”多情子懒洋洋的自嘲道。
“有,这有五十两。”
“哪来的?”
“这位姑娘给的。”梁大一指春花道:“多情子大侠,你可认得这几位?”
“我没兴趣理他们,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带任何人来。”多情子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四位姑娘,见多情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她们简直无法相信。她们心中的多情子是多么的风流潇洒,而眼前这番情景更令她们倍增伤心怜悯之情,她们一起围上去道:
“公子,你难道不认我们吗?”
“我们就是爱你,而随你十多年的四个傻丫头。”
“自韩山一别,我们就一直找你,你知道吗?”
“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
“你们看我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你们还找我干嘛?”多情子没好气的说。
“我们不能没有你呀!公子……”春花伤感的说道。
“哈……你们仍是原来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可我已非当年的多情子了。”多情子说罢拿起酒坛继续喝他的酒。
“多情子大哥,难道你就如此消沉下去吗?”段木子激动的反问道。
“段木子,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多情子发笑道。
“多情子,你知道吗?只要你走上洛阳街头,就会听到,到处都是百姓夸赞你,况且,皇上下旨要给你重重封赏,然你却躲在这里。”段木子又说道。
“百姓是善良的,凭你段木子的才智应该知道我多情子是不会要皇上封赏的,如我多情子是为了争权夺势,早就不说定官居王侯了,退一步说起码也是位居州府了。然今,我已成废人了就算位及王侯又能怎样?还不是形同摆设,无聊之极。”多情子无奈道。
“能否借口酒喝?”段木子道。
“我这酒可不是杜康、剑南春什么的,段木子你对这种劣质酒感兴趣吗?你一定喝不习惯的。”多情子有意拒绝道。
“朋友的酒就是好酒。”
“这里只有梁大是我的朋友,因为他每天给我酒喝,你们还是走吧!”多情子无精打采道。
“世人都说多情子是重情重义之人,没想到不过如此啊!”段木子急得不留情面的说道:“我们三人且不必说了,你也可以不理我们,但是,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这四位姑娘她们追随你都十多年了,仍然对你痴心一片,如今她们千里迢迢找到你这里,你却不理她们,这是英雄所为吗?”
“英雄?谁是英雄?史思明卖主求荣成了英雄,我多情子只不过为公孙大娘报仇雪恨而已,这能算英雄吗?世上本无英雄,只是老百姓需要英雄而已,所以我愿就此了却一生,不问世事。”多情子不以为然道。
“公孙大娘怎么了?”段木子吃惊的问道。
“死了,被安庆绪害死的。”多情子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段木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躺坐在地上。
“师兄……”“师……师兄……”玄月、福儿赶紧过来扶住段木子。
段木子缓过神来道:“多情子,你为什么不等我来?一起杀安庆绪。现在你做了英雄,我成了局外人……”段木子说罢走去夺过多情子手里的酒坛甩得粉碎接着道:“大哥,你太自私了,现在她们四位姑娘不远千里来找你,你也不理不睬的,你只顾自己的感受……”
“师兄,我看多情子是不会跟我们走的,不如让四位姐姐陪他,我们走吧!”玄月不想段木子太伤感而道。
“是……是啊……咱……咱们走……”福儿也道。
段木子此时静下心来道:“大哥,对不起!”
“我是太自私了……”多情子歉意道。
“不,是段木子无能,要是大哥没杀安庆绪,我段木子肯定也杀不了他,所以段木子不该说大哥。何况,段木子的仇人扎荤雨都还活的好好的。”段木子惭愧道。
“木子兄弟只是时机未到。”多情子淡淡的说道。
“但愿如此。”段木子而后话锋一转道:“大哥,刚才玄月说得对,让她们四位姑娘陪你。所以,小弟倒觉得不如大哥就娶她们四位为妻如何?也好让她们有个归宿,这样,于情于理才对得起四位姑娘啊!”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听段木子说出她们多年来的未了心思,都羞得满脸通红,但内心是无比喜悦的。
“哈……段木子你言之差异,如今我多情子是废人了,还配得上她们四位姑娘吗?得了,如果你段木子还把我当兄弟,就和梁大一样常给我酒喝就可以了。”多情子苦笑道。
“公子,你为何如此轻薄自己,我们姐妹四人自从跟了公子,心亦随公子,有何配与不配之说。”春花见多情子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内心万分难过道。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难得你们对我多情子一片痴情,我愧对你们。但愿下辈子我多情子不欠你们的,梁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