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拉德已经查完枪,一切良好,他将子弹一粒粒重新装回弹匣,然后关上保险将枪柄冲着唐天把手枪递给了他:“唐,你身手最好,你拿着吧,我和这小家伙有防弹衣。”
唐天想了一下,他没有接手枪而是说:“你拿着吧,将军。如果有什么事,我能躲得过。” 福拉德点点头,把枪插到背后了。
“这不公平……”雷欧委屈地叫了起来,但两人都没回他话,唐天只是将防弹衣给他硬套上了。
一直到下午快5点的时候,谢尔盖才打来电话:“不好意思,福拉德先生,钱我们刚刚收齐,我们可以把钱送到你们那里。”
但福拉德却说:“谢谢,我们去取吧。”他们约定了交钱的地点——福拉德不要任何室内的地方,他要求半小时后在一辆停在广场上的汽车上交款,谢尔盖同意了。
他们包了一辆出租车按照电话里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战神广场的北门,几个人能看到谢尔盖站在一辆白色丰田商务车旁边。
“我一个人去取,如果有问题,你们知道怎么办。”福拉德把手伸到腰背后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他下了车又叮嘱道:“让司机不要熄火,见机行事!”
“最好没有问题。”唐天回道。而雷欧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车里随着广播里的音乐晃着脑袋,显然,他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很有安全感。
福拉德上到商务车上,谢尔盖也上去了,车门随后被关闭,唐天紧张地盯着那边,但一切还算平安,10多分钟后福拉德就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朝出租车这边走过来了。
福拉德快步进了出租车,他一把将包扔到雷欧的身上,然后用E国语跟司机说道:“到福斯塔卡娅街的大通哈利银行。”唐天没有接腔,他知道福拉德把钱收到手了,现在只要把钱存进银行,那任务就告完结!
出租车司机飞快地开着车,10分钟后,车就停到了银行门口,雷欧正要下车,但福拉德却一把拉住了他,唐天也发现了麻烦——银行已经关门了!
“该死!”福拉德骂了一句,他赶紧跟司机说道:“马上开车,福契娜街 ,开快点!”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立马又窜了出去。路上唐天回了下头,他看到有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也飞快地开了过来,唐天跟福拉德说道:“可能有人跟着!”
“我看到了!”福拉德指了指车内的后视镜,他又冲司机说道:“前面左转!”
司机左转了,但那辆路虎却走直线跑掉了,出租车又开出去了一段距离,福拉德又说道:“前面站台靠边停下!”
司机车还没停稳,三个人就带着那一包钱跳下了出租车,他们徒步跑过了一个街区然后又打了一辆出租车朝一个新的地点赶去,他们一路上换了三次车,直到确信完全没有人跟上来的迹象之后才稍微平定下来,他们找了个小旅馆住了进去。
“我们为什么这么奔波?”雷欧说道,“你担心那个什么教父还会把钱抢回去?嗨,兄弟们,别傻了,盗亦有道,即使是黑手党也不会做那事儿的!否则……”“盗亦有道的话,当初他们就应当按照合同办事。”福拉德说道,唐天看了他一眼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大家对黑手党并无太多了解,凡事还是小心为妙,虽然唐天知道黑手党内部有严格的秩序,但难免会有些人眼红他们手中的钱,毕竟300万欧元不是个小数目。
福拉德确实很有料,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他们换了几趟车,以避免出租车司机充当黑手党的眼线,至于他们的行李,只好暂时扔到凯蒂愉萨酒店了,等明天银行一上班,他们把钱存入公司的账户之后一切就都安全了。
雷欧开始准备脱自己的防弹衣,但唐天又给他套了回去,他说道:“今天晚上我们都得和衣而睡,将军,我和你轮流值夜!”
福拉德点了点头,他们把钱包打开,并再次清点了货款:60扎整整齐齐的500元面值的欧元,数目没问题,钱也是真钞。唐天还特意在包里面搜索了一下,以确定没有跟踪器。
大家都不敢出门,连晚饭都没吃,他们就一直那么坐到晚上10点,唐天和雷欧便倒在床上开始休息了,3小时后唐天将起来和福拉德换班值夜。
第二天凌晨1点钟,福拉德叫醒了唐天,他们换了一班,但福拉德在床上翻了半天身都没能睡着,所以他又爬了起来。
“还是熬到早晨银行上班吧!”福拉德跟唐天说道,“你要不再去睡一下?”
“一起熬吧,以前熬习惯了!”
6
2007年5月19日,星期六,莫多时间1点20分,E国,德堡。
在德堡北郊的这个仓库里,4个戴头套的蒙面人正在忙碌着整理武器,一个身材最高大的家伙打了个电话出去:“安德罗波夫,确定没问题了吗?”
“没问题!弗拉基米尔,我怎么能让兔子跑掉呢?”接电话的人正坐在唐天他们暂住的那个小旅馆对面的一个墙角,他身旁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伏特加酒瓶子,而他的手里却摆弄着一个仪器,那是一个跟踪器的终端显示器,上面显示的地图位置正是他所在的这个街区,而地图中间有一行英文提示——“警告:信号中断。”这代表着跟踪器是在卫星信号不能到达的房子内。
接电话的人继续说着:“他们一直在那个212号房间里呢,灯关着,应该都已经睡熟了。”
一辆看不出型号的面包车关着大灯悄悄地开到了附近,安德罗波夫见状走了过去,他们将车藏在角落里,并留了一个人在上面,另有一个人在街区外放风。弗拉基米尔亲自带着一个人各拿一把乌兹冲锋枪作为突击手,现在他们潜伏在旅馆门边,而安德罗波夫则往自己头上倒了一点儿酒,他伪装成一个醉鬼的样子撞开了旅馆的门。
“嗨,你干什么,怎么喝成这样?”旅馆值夜的那个老头被吵醒了,他很不开心地说道。
“要,要一个房间……”安德罗波夫用故意装出来的结结巴巴的声音说道。
“我不想接待醉鬼!”老头恼怒地做了个请他出去的手势。
“我有钱……”安德罗波夫朝怀里摸去,老头睁大了眼睛,他巴望着这个醉鬼能稀里糊涂地多掏出一点儿来才好呢。但那“醉鬼”掏出的不是钱包,而是一把锋利的刮胡刀。刮胡刀确实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割喉利器,它轻而易举切开了老头的气管。老头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他想叫,但却发不出一个字母来。
唐天和福拉德正默默抽着烟,突然,唐天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小声地问道:“将军,听到什么了吗?”
福拉德刚刚也觉得听到了点儿什么动静,他本以为是自己幻听,但听唐天也这么说,他也紧张了起来。他把子弹上了膛,然后朝唐天使了个眼色。
唐天一把将还在床上躺着的雷欧拉了起来,他捂住雷欧的嘴巴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雷欧终于清醒了。
唐天打开了窗子,他指了指下面说道:“下去之后,从后门进旅馆,他们外面可能还有人!”雷欧点了点头,他扣好自己的大衣扣子,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你下去,我顶一下!”福拉德用脚踢了下钱袋,然后他走到门边的洗手间里躲着,如果有人冲进来,一定会有一大部分先冲进卧室,而洗手间一般只会来一个家伙,他有能力干掉那个进洗手间的,如果运气好,还能逃掉!
唐天已经背上了钱袋坐在了窗台上,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他们果然来了!唐天将手里的杯子朝门背后扔了过去,同时他双手一使劲,将自己撑出了窗子。
在门外的正是那个蒙面人的头目弗拉基米尔,他感觉到门后有动静后就扣动了手里的乌兹冲锋枪的扳机,9毫米的子弹迅速打烂了门框。另一个跟着他的匪徒和他一起迅速冲进卧室又是一阵扫射,而跟在最后的安德罗波夫则冲进了洗手间。
福拉德看到一个浑身酒气的蒙面人露了下头,他立马用自己的GSh-18朝蒙面人射击,但他听到的不是枪声而是撞针撞击到底火上的脆响,子弹并没有击发出去。安德罗波夫看到冲着自己的手枪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往洗手间里冲了一步正要用手里的MP5冲锋枪开火,但却踩在一地的洗浴液上重重地摔倒了。
福拉德顺手抢过了安德罗波夫的冲锋枪并转手一枪干掉了他。
冲进卧室的两个蒙面人在床上搜索了一圈之后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他们看到了打开的窗子,弗拉基米尔吩咐了一声,他的那个跟班也从窗子里跳了出去,但窗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原来唐天早想到有人要从这里跳下去,所以他在自己下去之后就从旁边挪了个施工的金属架子过去,并且还在上面插了些钢管和角铁。这个蒙面人冒失地跳下去之后就被串成了肉串。
弗拉基米尔来不及管窗外的事情,他听到了洗手间里的枪声和安德罗波夫的惨叫,他知道那个手下也完了,而洗手间里一定有人!
弗拉基米尔牢牢地封锁着房间门不敢轻举妄动:他要从门口出去必定要经过洗手间的门,同样,洗手间里的人要想出来也必定要经过房间门口,谁先露头都会被对方开枪干掉,但是自己的时间不多,枪声肯定已经吵醒了很多邻居,警察很快就会来。
弗拉基米尔取下了一颗手雷,他准备扔到洗手间门边炸死里面的人。但他突然听到洗手间传来一阵枪响,然后是一声木板被撞击的响声。原来,福拉德也意识到了无法从洗手间门直接逃出去,但他却发现洗手间和隔壁房间的洗手间之间不过是防水板做的隔墙,所以他灵机一动用MP5朝隔墙上分散穿了一圈窟窿,于是他用力往千疮百孔的隔墙上狠狠地一撞,脆弱的隔墙被撞倒了,福拉德进入了隔壁的屋子。
弗拉基米尔从声响里也听出了点儿什么,他一只手端着乌兹冲锋枪另一只手则捏着那个已经被拉出了保险环的手雷冲进了洗手间,他看到福拉德已经打开了隔壁房间的房门正在往外跑,心里一急朝前追了两步,结果他也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这个穿着大头硬底皮鞋并且毫无思想准备的匪徒进入了滑溜溜的洗手间就像新手进了溜冰场一样,自然摔倒了。
福拉德已经跑了,弗拉基米尔咒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突然发现,原本捏在自己手里的那个手雷不见了!他低下头,看到了那颗正在冒烟的手雷……
唐天在楼下听到了手雷爆炸的巨响,他不知道福拉德怎么样了。他跳下2楼之后,立即朝旅馆内部跑——这是个很好的逆向思维习惯,因为正常人一般都会往大街上躲,那么他们极易招惹还在楼上的歹徒从楼上窗台居高临下的射击。
果然,唐天在旅馆内没有遇到任何匪徒,可是,他也没遇到雷欧,不知道那个刚睡醒的小伙子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雷欧刚刚跳下2楼,唐天叮嘱他下去之后就往旅馆内跑,他虽然点着头但却并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他甚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所以,他现在还是依照正常习惯跑上了大街。很快,他前进的脚步就在街角转弯的地方被一支AK-47突击步枪给拦住了,那正是弗拉基米尔的手下,他挥舞着步枪用冷酷而极不标准的英语问道:“钱在哪里?”
雷欧却并没有慌张,也没有做任何反抗,他用手朝着匪徒的背后指指点点,匪徒以为雷欧这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等他回头的时候再冲过来抢自己的枪,这种把戏他可见多了。匪徒冷笑了一声说:“少给我玩这些,我数到3,告诉我钱在哪里!1——2——”
这个倒霉的匪徒永远没能数到3,他的脑袋被一把沉重的大砍刀整齐地劈开了。
匪徒倒在了地上。
“谢谢你!”雷欧冲着那个解救了他的黑人说道,“你是我父亲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