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外有个驻扎在站台上的老头,于夜下拿着锤子巡视,敲敲打打,似乎在进行铁路系统规定的“环车检查”。
跟着是火车汽笛鸣响,轰隆轰隆的启动声中,前方的列车慢慢远去了,诡异的是,这节车厢的灯火忽然熄灭,唯独唐陈和马娇红和黄昭君的这节车厢留在了原地,没有跟随列车,脱节了。
黑暗里,唐陈和马娇红面面相视一番,马娇红则是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火车自己走了,竟然留下了老子们这最后一节车厢,这事有多坑爹,马娇红找不到所谓的形容词?
唐陈扭头看向了窗外的黑暗中,见只有一个很简陋的露天棚子,此外,远一些的地方有一间隶属铁路的小屋子,刚刚把灯熄灭了。
早先火车到站,那个老头从小屋里睡眼朦胧的出来,拿着锤子四处敲打,似乎在表示我老人家在检查,于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马娇红就发现出现了一声很古怪的敲打声,也不知道老头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下敲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好黑,这是什么地方啊?”清脆的嫩幼声音中,下面缩着睡觉的小丫头醒来了。
她揉着眼睛站起来一看,吓了一跳道:“呀,你们知道我在这里啊,被你们发现了?”
唐陈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我早知道你跟着,没事。”
小丫头担心的道:“可是被你们发现了,你们会不会收取‘带路费’啊,我很穷的。”
唐陈摇头道:“我们不缺钱,不收你的费。”
小丫头这才放心了些,这才于黑暗中,睁着明亮的眼睛四处看,好奇的道:“这是哪里?为什么灯没亮,咦,火车好像停顿了?”
唐陈道:“火车脱节了。这或许是好事,你是我命里的贵人。”
“脱节了啊!”小丫头吓得跳了起来。
唐陈柔声道:“丫头,我给你两百块,条件是你跟着我们,别出声也别询问。另外,如果我有要求于你,每次提要求支付一百块,这样你看行吗?”
小丫头很狡猾的样子,眼珠转了转分析,从过往看,这个家伙虽然不大爱说话,但还是很和蔼的,几次付钱都爽快,嗯,暂时定为A级信用,可以相信一下啦。
想定小丫头就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是有钱的大人物,目前没有不良信誉表现。我很乐意和你做生意。但是倘若你不乖,有一次不付钱,我就会把你的信誉降低一级,降低到D级的时候我就不要和你合作了。”
唐陈不禁失笑,伸出手指拉钩的样子道:“成交。”
小丫头也伸出手指,和他拉钩了。
马娇红翻翻白眼,很爽快的掏出两百块,算是这次交易的定金,或者叫签约费什么的,管他呢。
呼噜——
小丫头见钱眼开,一把拿走了两百块,收藏在了她贴身的小包包里,然后她也很懂行情的样子,抬小手捂着嘴,什么也不问,开始履行合约的样子。
唐陈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好孩子,咱们走吧。”
下车来,时值深夜,
下着细雨,在这个上不挨天下不挨地的荒郊野外,有些凉意。
这里处于两座山间的一个谷口,夜里阴风阵阵。
就这么的站立在这个简陋寂静的站台上,环视着周围,唐陈皱了一次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阴气比想象的要重得多。
从地理位置来看,这种双山夹口的格局虽然不好,却也不至于这么糟糕。
思考的这个空当,不知什么时候站台上那唯一的光源,一盏破旧的射灯,也熄灭了下去。
风更大了一些,马娇红掏出一只女士香烟放在嘴巴上,低头点烟的时候,老也点不着。
“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三人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漂浮的声音,那隐约听来又像真的听到,又像是心里冒出的声音。
小丫头险些吓得跳起来,却还是死死捂着嘴巴不出声,也不敢回身。
而马娇红则是吓得把手里火机给扔了,“法克法克”的骂两句就要回身。
唐陈却忽然的牵住了她的手道:“不要回头。阿娇记住,当什么时候‘第三盏灯’点不燃的时候,那就是出现了非常规断挡。你的胸前左右锁骨上有两盏天灯,第三盏灯不亮的时候,就说明已经处于临界,是两个世界的交叉口。这种时候回头,胸口的两盏天灯会被吹灭,就等于跨入另外一个世界的界线。”
马娇红心里很凉,同时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寻思,灯在哪呢?只有两只大奶?
跟着唐陈又道:“你们两个注意听我说。闭目枯心,双手塞住耳朵,控制呼吸。记住,就算捂住了耳朵你们还会听到声音,但是不管听到什么,不要相信,不要回头。除非我用物理方式给你们信号,否则即便是我的声音,也给予无视。”
尽管后脖子处越来越凉,浑身起疙瘩,马娇红和小丫头还是很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捂着耳朵。
唐陈也没有回头,于黑暗中拿出本子,凭感觉画线,注意倾听着风声,感受着一些东西的接近。
于某个时候,闭目马娇红也心里不平静。什么也看不见。捂着耳朵,周围环境的声音听不到。
却偏偏听到清晰的人说话的声音。居然是唐陈的声音道:“不好了,我刚刚带着小丫头去寻找出路,一不小心她掉落山谷下面去了。”
马娇红听后楞了楞,却是也没有睁开眼睛,没有转身,只是继续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迟疑着寻思: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
跟着,马娇红仿佛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似乎他去找人了。
一会儿,马娇红闭着眼捂着耳朵,又听到一个脚步声跑来近处,然后是小丫头气喘吁吁的声音道:“红姐不好了,刚刚我和唐陈哥哥去寻找出路,一不小心,他掉落山谷下面去了。”
马娇红先是一惊,马上心里一凉。这就是了,以前总听老人传说,鬼因为三魂七魄不全,俗称为却心眼,只要耐心一些,就会发现它们的话语和行为都矛盾,经常前言不搭后语。
有一些人行为和话语异常,在医学上被称为精神病,在俗话中被称为“缺心眼”,而实际上,一个东西只要是完整的,就应该正常。有人不正常,那就是他遇到了奇怪的东西,导致被拿走的一些心里的东西。
动着这些古怪的心思,马娇红就是不睁开眼睛,也不回应,经过了这两次,此后虽然声音很混乱,却是也基本不能影响马娇红的心态了。她谨记着唐陈的交代。
至于小丫头,捂着耳朵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相反她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小丫头的命格太特殊,导致某些东西无法看透她的内心,没有缝隙也就没有入手点。
马娇红之所以会听到,是因为她在某些东西的眼里是透明的,当时马娇红最关心身边的唐陈和小丫头在干什么,所以某些东西就如同诱骗小萝莉的坏蛋,用唐陈和小丫头说事。
却是也体现出了某些东西的脑残,连词语都不会修改,说小丫头不管用,就用同样的句子替换名字,用唐陈说事。这种矛盾词句摆明了就是超出正常范围的东西,对于心智坚定的人,只要不正常就不会回应。而心智不坚定的人,遇到不正常的就会极度恐惧,恐惧就是最大的敌人……
小丫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就是觉得荒郊野外的夜下,下着雨,太冷了,导致有些不禁的发抖,不过好在对于她,饥寒交迫已经习惯了。
而马娇红在不停的“心里交战”。
这个时候,只有站立在中间的唐陈,始终凭借着感觉在画线。
“你要干什么?”唐陈又听闻了身后出现声音,这股声音之前远,单薄,但是现在很近了,很厚,似乎不止一个东西在说话。
“我在奇怪。”唐陈低声回应道,“但是我始终算不出来,坤山到底有什么。”
“你不是应该奇怪我们吗,奇怪为什么你身后会有声音?”后方的声音道。
“别和我饶舌,你们不配我奇怪。”唐陈收好本子,背负着手。
“别和你饶舌?”身后的声音好奇的道,“你知道我的舌头是怎么绕的吗?”
“最后一个机会,说你们要什么,兴许可以交易。”唐陈继续背着身子道。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身后的声音再问。
“我不想,没想错的话,回头是一张鬼脸,两盏灭灯。”唐陈道。
“灯从哪里来?”身后的声音道。
“胸口不是有两盏灯吗?”唐陈道。
这次后面缺心眼的家伙愕然了,叫道:“什么!你居然知道我们要上你的身,你到底是谁?”
唐陈道:“关键的地方在于你们上得了我的身吗?”
身后的声音似乎更接近了,也更好奇了,问道:“只要是鬼就能上人身,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可以?”
唐陈道:“话倒是没错。就好像谁都知道水可以灭火一样。”
后面的声音道:“对啊,水当然可以灭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唐陈道:“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能量对比,水是可以灭火,但得看水有多少,还要看火有多大。一升水进入炼钢炉子是什么样子,难道火灭了?”
身后发音的东西似乎也不全傻,听到的这个当口似乎想跑了。
但是这个时候,唐陈优美的手结成了一种奇怪的手印,印在了小丫头的背脊上书写:
莫——
阿——
尾——
曪——
吽——
欠——
与此同时,唐陈拉开了小丫头捂着耳朵的手,让小家伙转过身来。然后伸手拨开了小丫头的眼睛。
这个时候,小丫头的眼睛就如同一双天眼,而近处方圆两米的位置,仿佛被华光照亮了一些,一切朦朦胧胧,交织着一些青色影子,恐怕有十多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