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陈懒得听它们拍马屁,左手合成手印,抬指虚空转动:
唵——
枳——
悉——
波——
贺——
嗖——
金色弥漫着的雾气散开了。
显示出了原本的荒郊野外的小站台,射灯自始至终就没有熄灭过,那间铁路小屋依旧。
而那些影子形态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雨一直在下,但是风已经小了很多。
小丫头黄昭君对于所听到看到的东西,非常的好奇。却是不敢违反合约,不敢讲话。
她举起手来,做出一副小学课堂中要发言的样子。
唐陈道:“丫头你想问什么?”
小丫头这才好奇的道:“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懂。”
唐陈看着远方的黑暗山间喃喃道:“没法解释了,将来有一天你会懂得。而那个时候,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
小丫头又举手,还要发言的样子。
唐陈柔声道:“说吧,想说什么说完。接下来的路途,对咱们是考验,此行的危险就是我也不能控制。没有你,我走不到坤山,但是如此,可能带来你的危险。你还愿意吗?”
小丫头怕怕的样子道:“我早就害怕了,可是,可是咱们有合约啊。我也收了你的钱。我很穷,我还想继续赚钱给妈妈治病。所以我还是要冒险的,不是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所以我为了赚钱,冒险也不奇怪。我愿意的啦。假如我死了算是工伤的吧,你会额外赔偿一笔钱给我妈妈吧?”
唐陈看她许久才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心理话。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思维,如此胸怀,将来必成大器,能支撑起一界之平安。以后的阴阳两界,就看你和唐晓丽的了。”
小丫头好奇的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不过我看你很有本事很年轻的,怎么如此说话呢?”
唐陈摸摸她的小脑袋,看着远方的黑暗山间道:“不,天妒英才,太聪明的人,太坏的人,都活不久。上天给每个人的不会很多。上天让你聪明漂亮的同时,可以让你无往不利,做很多事情。但这是用空间换时间,所以这类人的命一定会比丑八怪和弱智短很多。这种情况,即便在我身上也不例外。我的路,很快就会走完了。”
小丫头不是很懂的样子,也就不在发问了,只是道:“嗯,貌似你提要求了,那么我们要不要先结清这次的合约款呢?”
唐陈这才伸手,把始终在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的马娇红的手拉开。
马娇红左右看看道:“刚刚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声音说,你和小丫头掉山谷里去了?但是我没信,也没动。”
唐陈道:“刚刚有鬼在说话,你很聪明,不听鬼话。现在别问那么多,我无法回答,先给小丫头一百块。”
马娇红这才笑笑,拿出一百块给小丫头。
呼噜——
小财迷一把拿走,藏在了内衣口袋之中。
准备上路之前,唐陈想了想,带着两人走过去,敲响了那间铁路小屋的破旧的门。
“你们神经病不是,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门,又冷?”铁路小屋的门开了,一个老头在内中穿着小裤衩的样子。他睡眼朦胧,也没有注意到远一些的地方,有一节诡异的车厢放着。
入内说话,进入很小的屋子,至多七个平,充斥着一股臭气。
老头又说:“我要睡了,你就坐着,别打扰我。以前也有许多夜里在这里下车的人,不敢走山路,就坐在我这里借宿,不过他们都会付过夜费。”
马娇红差点没听得喷出来,这种地方还付费,她伸手入口袋里,烟已经没有了,看了看,老头有有个很小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瓶老白干,一包劣质的香烟,特殊时候马娇红也不挑剔,顺手拿了一支劣质香烟点燃。
“一块钱一支。”背着身睡觉的老头说。
“我你妈的……呃,好吧,其实这也不算贵。”马娇红压了压火道。
“你可以别抽,现在放下我不要你的钱。”背着身子睡觉的老头继续说。
“还是抽吧。”马娇红拿出一个硬币扔到桌子上。
看了看,边角处有辆简易的摩托覆盖着灰尘,手把和座位却是亮亮的,这说明正在使用中,也就是说没有坏,可以用。
唐陈试着问:“问下,这里距离坤山多远?”
“不远,别多想,那里没人,明天上午还有一趟火车。”老头说道。
唐陈抬手看表,凑近马娇红道:“你会骑小摩托走山路的话,我们走,时间越来越紧张了。”
马娇红早就对死老头不满了,听到之后,马上恢复了当年的太妹本色,悄悄拿起靠在门边的一条木棒,朝着床走去。
老头很敏感,猛的起身喝道:“你要干什么?”
碰——
老头被一闷棍,敲翻倒在了小床上。
之后,马娇红把那包劣质烟收好,扔下一些现金放在桌子上,推着摩托出门。
狠狠踩了两脚,这个老家伙挺难启动了,忙活好一阵子,才算听到了如同小鸟叫的发动机声音。
催动油门,在暗淡的灯光照射下,按着坤山方向赶去。
老头的屋里有一副这附近的地图,也顺手拿走了。
马娇红骑车,小丫头夹在中间,唐陈坐在后面,一边困难的查询着地图。
从地图看,这片山脉形态特殊,走山间的土路有一条近道到达坤山,而火车铁路当时修建的不是高铁,所以不穿山,而是绕行,加上在山脉形式,火车速度很慢,或许能赶上。
小鸟似的发动机开始吼叫,老头这个机器改装的还不错的样子,带着两人,还能行走至四十。
山路艰难,小摩托暗淡的灯光前方,仅仅不到四十公分的路面宽度显得而且非常颠簸。
于山道间进发,晚一些的时候,隐隐可以从高处看见,前面下方的山谷见,有一座铁路大桥,那似乎正是坤山大桥。
同时,也隐隐听闻到了火车汽笛,远方山间,还有火车灯光的踪迹。
唐陈发誓,这辈子就没有冒起过现在这样的恶寒,毫没来由的后脖子生出寒意。
紧接着,轰隆——
仿佛整个大地摇晃了起来,前方远处的天幕下,冲天的火光升了起来。郊外狂风戏谑,半人高的杂草唰唰作响,疯狂的摆动着。
摩托扭了几下停下来,唐陈紧缩着眉头,抬头看着天空,星光全无,就仿佛一片混沌。
“怎么了?”马娇红不禁叫道。
“火车出事了。”唐陈收回目光道,“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世界,是一片妖域。”
那边距离这里大概两公里的路程,马娇红再次加油催动摩托,但是如同唐陈说的,这里已经不是熟悉的那个世界,不论怎么骑行,明明顺着通向国道的小山路行驶,却总是仿佛在原地打转,走不出这个区域。
在后面唐陈道:“停下吧,这里不能骑车了,必须脚踏实地。这段路由我自己完成,你们跟随我到这里,有各种原因,感谢的话我也不说。希望将来有机会还给你们。”
马娇红听得浑身发冷,死死抓着他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放心你一个去出事现场。”
唐陈轻轻拨开她的手道:“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
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唐陈又仰头看了看没有丝毫星光的空中,之后道:“这里现在也变为了天界的盲区,是混沌界的一部分,虽然不是中心地带,但是依旧凶吉难料。你们两个不要提问,听我说就可以。”
小丫头和马娇红点点头,等着他说。
唐陈道:“丫头,马娇红付钱给你,现在买一些你的血,你愿意卖吗?”
小丫头道:“我都卖过血了,只是我太小了,后来那些血头就不敢要我的血了。你要的话当然是可以交易的啦。价格总不至于比黑心血头还低吧?”
马娇红摸摸她的脑袋道:“放心,我的开价是供你以后念书,负责你成年以前的生活费,并且出钱给你妈妈治病。”
小丫头吓一跳道:“这个开价实在太大了,那我得卖身了啊?”
唐陈道:“不用。相处长了你就发现,红姐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小丫头都不用去计算了,就说道:“成交。”
当下拿出一支细针,刺破小丫头的手指,源源不断的挤出血液来。
以天罡星之血液,唐陈首先在两人脸上写画,线条繁杂而神秘,顷刻就把两人的整个脸颊写满了,仿佛一张血色的鬼脸,跟着延续到脖子,然后拉开她们的部分衣服,延续到胸口。
繁杂的图腾纹缕堪堪完成。跟着,就仿佛当时的白马一样,从行礼之中,拿出了黄布。
唐陈道:“我要用黄布盖上你们的全身,就连头也不露出来,布下第二层阵。这可以保护你们于这个混沌鬼蜮之中不受伤害。拥有七天的不死金身。你们必须原地不动的坐在这里。记住,不论听到什么,就算是你们爹妈在说话,千万不能自己脱开黄甲,也不能自行抹去脸上的大阵,记住了吗?”
马娇红道:“那么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行动,离开这个鬼地方。”
唐陈看看天叹口气道:“理论上当艳阳照射这个山谷的时候,就能破局而出,但是艳阳不会来了。如今孽龙已经翻身,整个南方被雨云笼罩,形成了当时人间的神山情景,雨会一直下,最后水漫金山,然后降温,冰封开始。孽龙翻身这一局比天局更大,就算道神书,也已经无法冲破云层引渡太阳的纯阳气息。”
马娇红目光怪异的注视着他:“你是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只能活七天?”
唐陈第一次做出暧昧举动,伸手过去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们不会死。这个局已经不是人间所能左右。有七天的时间,我会成功,你们也一定会活下去。你们所要做的只是闭目枯心,等待这七天,等着我审判那头魔鬼。”
说完,唐陈开始用黄布把两人全部包裹起来,用血开始书写符阵,同时仿佛念经似的,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些天地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