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该死的书童,你一个迷途小秀才,哪来的这么多哲理?”陶兰许久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发飙。
唐陈道,“你妈的整个智囊团加起来,看的书只是我的十分之一。”
“你知道我是谁?”陶兰楞了楞,“主公知道吗?”
唐陈道:“主公只知道,你因为好奇,害死了黑山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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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兰面色古怪,低着头加速喝酒。
上次仿佛吵架似的说了之后,陶兰耐着性子,阅读了一次白蛇传,的确有了一些以往不曾有的想法。
在那之前的二十多年中,陶兰从未想过,作为术士不收妖,还做了干什么?但是实际一想,芸芸众生之界,事件错综复杂。一个可敬可谓的好人,一生只做错一件事而被送上断头台,和一个心术不正的坏人,一身狡猾打擦边球却从来不被抓。这两种人,到底谁更该在断头刀下等待呢?
一千年前的日照金山一役,从推算上看,它唯一的错是妖,投错了胎。
这一沉默就是两个小时,专眼,已经是正午。
这个陶兰眼睛里的可恶书童,于此时看来是那么温文尔雅,陶兰再一次的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中午了,你饿吗,我们叫东西吃?”陶兰难得温柔的样子,握着唐陈放在桌上的手。
这句倒是假话,她还是因为内疚,想诱使原谅她,在灌米汤。唐陈虽然这么想着,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陶兰扭头弹了一下手指,那个女老外走了过来。她点了两份据说这里拿手的鸡蛋三明治。
这间小酒吧有些特别。一个女留学生开的。上次来,唐陈记得她在拿着吉他唱歌,这里的歌手是她,厨子也是她,老板还是她。
这里的生意不好,但好处是陶兰是这里的常客,出手大方,有时小费就足以支撑一天的营业额了。
从这个角度看,再一次佐证了陶兰是个胸大无脑,凭感觉办事的纨绔女人。
一边吃的时候,陶兰有意无意的问:“对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主公?还有,你怎么那么固执,就是要参与这些事?如今的海州,牛鬼蛇神聚集,主公知道你的行为吗?”
唐陈不正面回答,注视着她道:“我就这么固执,此外,我有时做事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本书童问你,如果我继续往下走,你怎么看我呢?”
陶兰楞了楞,不知道怎么回答。
差不多吃好了,唐陈放下刀叉道:“问你个问题。认真的。”
陶兰有些意外的道:“说吧,只要不是让我陪你睡觉,我会考虑,其实某个角度看,你没有想象中的讨厌。”
唐陈第一次喝了口酒道:“假使在将来某一天,我要继续我现在的路。并且有危险,需要你的帮忙,你会怎么做?”
“休想,你这个该死的书童,哪凉快哪待着去,本小姐不会有恻隐之心。你死了清净。”
她说这么说,却是停顿了三秒钟马上反口:“呃,你真的会有危险?倘若主公吩咐,我当然帮你。”
唐陈摇头道:“我不信任女人口里的主公或者老公。我只当面问你。就我们两个,很简单,会,还是不会,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陶兰有些不好意思,不想给小书童脸嘴,不过看他挺认真的,又不能儿戏,她支支吾吾了片刻道:“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要是你这个书童死掉了,也怪可惜的。倘若你真有事,我保护你度过危险,只要我能做到。”
她说的是真话。
到此,唐陈再也没有其他话,起身就走。
“喂,坑爹货,你就是这么坑我的吗?骗吃骗喝骗陈诺,交代都没有就走了?”陶兰不禁大怒,“还有,你到底要我怎么帮你,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天马渡河的时候,处于我的真空期。必须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保护,而这个地方,目前只有你能提供。等我的消息。”
唐陈的声音漂浮着,人已经消失于门口。
“天马渡河!”
陶兰重复了一边,震惊的样子起身道:“你不要命了,你不是坑爹,是在坑祖宗呐。我DV你个CP@#¥。”
街道上,唐陈抬手看了一次手表:三点三十三分。
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了火车站。
提前了七分钟左右时间到达,在预订的地点,只见王思情、唐晓丽,还有那个曾经陪着张夜去铜州的阿坤,已经焦急的等候在了那里。
看到唐陈笔直却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人堆里,王思情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唐陈走过去的时候,有个专门吃火车饭的贼,快速的接近唐陈。
唐陈放在后包的小本子,外部看来很像一个鼓鼓的皮夹。此外他的行头超越了任何名牌,是出自法国大设计师的亲手裁剪,很容易让人把这个穷鬼看做财主。那个样貌有几分西域人特征的人很识货。
所有人都不曾察觉,不过最后距离,那个阿坤忽然从斜面加速,同时接近唐陈。
那个贼刀片出手的时候,阿坤的身形有如行云流水,轻轻一指弹在那家伙的手腕之上,吃痛,手麻,刀片落地。
同一时间,阿坤转身的时候幅度很小的一个简洁侧踢,踢在了贼的软部位:膝盖。
“啊……”一声惨叫,那个贼脚一软,魁梧的身躯跪了下去,在也起不来了。
所有的事发生在不到一秒之内,转过身来的阿坤没事似的挽着唐陈的手臂道:“唐先生来了,这边,大小姐等了一会儿了。大小姐说唐先生亲自点将,指明要我。谢谢先生看得起我阿坤。”
唐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却无疑觉得自己有眼光。
走到面前,阿坤拖着不多的行礼入站了。
唐晓丽道:“哥哥,我还怕你不来呢,王思情姐姐等着急的时候说‘这这,这家伙不是去喝花酒去了吧’。”
小萝莉学的惟妙惟肖,仿佛再现了当时的场景。
“你你……”王思情结结巴巴的样子也说不出个名堂。寻思这只萝莉咋会让人这么尴尬呢,真是的。
唐陈好奇的看王思情一眼,这也是个人品爆发的时候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女人。原则上让她说中了,兰花请酒,而且,本不打算喝的唐陈,最后的时刻喝了一口,简称花酒……
站区的某个地方,停着一台豪华小车。车内,陶兰目送着唐陈几人的身影消失。
身边有个年轻男人问:“小姐。今天见过他之后你就很怪的样子?他是不是闯祸了,还是得罪你了?”
陶兰考虑了许久,轻声喃喃道:“我错得离谱。大错特错。他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那个年轻男人愕然道。
陶兰还是不正面回答,继续道:“能天马渡河的人非他莫属。想不到主公……他真的出山了。”
“什么是天马渡河?”那个年轻人问。
“这关系到六百年前的那场大雪。他和白马将的一段往事。好了,说了你也不懂。”陶兰一挥手吩咐开车,离开这里……
进入干净爽洁的车厢坐下。
快车的价格不便宜,和飞机比,性价比不搞,所以人较少。
小萝莉和王思情一起坐对面,她靠在王思情的手臂上开始打瞌睡。
阿坤拿出之前带着的水果开始摆弄,一副马上伺候你们吃水果的架势。
王思情从近距离的对面注视着唐陈,看架势,似乎唐陈上午之行还顺利的样子。所以,她悬着的心落下了一些。
列车终于驶出了站台,和慢车不同的在于,慢车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可以让人凝望着窗外发呆。而快车太快,这是另外一种节奏,容不得让人挥散闲情逸致,看得人不舒服……
据说车程一共十三个小时,要到明天早上了。路太远,这是穿过了整个南中国,一路西行。
听说西边的风沙很大,往前几百年,人烟稀少,隔壁沙漠,不比今天。
但是那边的人们喜欢马,不喜欢骆驼。此外,白色的马历来都喜欢被叫做天马。特指雪白的天山下的马。
而白马啸西风典故,并菲只是老酒鬼的嫖妓日记。
上古的家族典籍中,那些文字海洋中,也有一段白马啸西风。
六百年前,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之严酷不能形容。那正是几千年岁月中,三次霸王卸甲成型的一次。
道神书受霸王卸甲反噬沉睡,天地巨变,人皇命格损落。血流成河,数十万人被冻死。
据说人皇命格在弥留之际留下了一丝咒念,那丝咒念意外的被人收藏封印了起来。
也唯有那个时候,利用道神书的沉睡,无双塔的沉睡,以及华天笔的分裂,加上人皇命格的咒念,可以一举剥夺三隐命格。
换句话说,就是彻底扼杀人皇命格。
因为作为护皇三隐,只要三隐还在,人皇就不会真的损落。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而那个时候无双塔不知所踪,唐家也经过一次剧变。道神书的暂时沉睡让一切成为可能。唐家差点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