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走入了前方的破败石门。内中入眼处有些壁画,和各种雕像。
这些东西阿坤不太懂,王思情大小姐也很茫然。但是根据一开始遇到的那个户外专家的说辞,这些文献应该是,反映出了贞观时期远征高昌的一些足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现有的官方资料是假的的说法。
中央有一个做汉皇服饰的雕像。王思情就指着道:“哈,这就是遗迹了。”
唐陈看了许久摇头道:“他不一定是唐皇,却也可以是唐皇。这里不是大唐西征的遗迹,而是一个更古老的传说秘境。但这里真正的际遇,是从六百年前的那次霸王卸甲开始。”
唐陈没有说错,这就是道神书发出颤抖的原因。如果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那传说中可以剥夺三隐命格的那丝人皇怨念,就被封印在这里。
而传说可以天马渡危的白马,在这个地区被孕育出来,人皇命格损落于此,而白马穿行万里,把三隐之一唐家最后血脉,驮到了这个地区。
久久看着石宫里的繁复壁画,这里有太多的文化,太多是预示,太多的历史。而这里东西,竟然连唐陈也没法看明白,十之有九的不明白。
始终观看着这些纹缕壁画,唐陈的脑袋飞速运转,慢慢有些头晕,此外,胸口上的道神书发出了强烈的颤抖意味,似乎阻止唐陈的作为。
扑——
唐陈摇晃了一下,虚弱的坐倒在地上,沉默不语,却是没有再去看了。
王思情过来蹲下去,扶着他的手臂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唐陈摇头道:“这个地方不属于人间,不该出世。往前万年,往后万年的日月轮转,天地变化,都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答案,所以它不该存在。”
所有人奇怪于他矛盾的说辞,不过来不及提问,石宫的内部忽然起了风,形成了乱流,从四面八方都会来,如此阴风阵阵,秀儿、小萝莉,王思情,一起吓得发抖。
突——
毫无征兆之下,一个蜡烛熄灭了,周围顿时变暗了一些。
这下阿坤吃了一惊,同时握紧了口袋中的指岛。因为他知道,这不是鬼吹灯的。而是暗中有什么东西,非常细微,打灭了蜡烛。
突——
又一个蜡烛熄灭了。还是一样,不知道原因。
阿坤到不是怕鬼,而是怕人。不动声色之间,他凑在唐陈耳边以最低的声音道:“大家缩在我后面,不要露出多余的身体部位,我走前。”
缓慢的往前走几步,忽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漂浮出来:“我在这里安静了千年,谁也不敢来打扰我,谁敢过来就死。”
秀丫头吓得心口直跳,颤着声音道:“是了是了,大哥哥,这是恶鬼,我们快跑吧?”
阿坤起初还当心,这是一种蛊惑人心的东西,这下确认只是人装鬼在说话,当即加快步伐前进道:“这是人,不是鬼。”
又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漂浮出来:“我在这里安静了千年,谁也不敢来打扰我,谁敢过来就死。”
这次声音显得着急了。
带着众人,再次加快脚步前冲,阿坤喝道:“****的你躲了千年,早该死了,就算是鬼,也照样在杀一次!”
嗖——
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文秀隐隐觉得肩膀有点痒,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当即头晕了起来。
唐陈发觉不对,当即停下脚步问:“丫头怎么了?”
噗通——
文秀不回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唐陈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感应,气血受阻,竟然和张夜当时的情况有些相似,当然,没那么离谱。这只是初期。没看错的话,是蝎毒附在什么细微的针上,刺中了秀儿。
当下唐陈放下心来,暗器要有威慑必须小,比如针,那样难防。但也有极限,因为作为针,就算刺在要害,也很难有杀伤。如果只是毒素的话,一时半会没事,也难不倒唐陈。
“阿坤你保护小丽王思情,还有文秀,退出石门等我,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我去见见这只沉睡了千年的鬼。”唐陈道。
“不要。”黑暗里一个柔软幽香的身体,扑到了唐陈的怀里,是王思情。
她颤抖着害怕极了,说道:“不要你去冒险,要去咱们一起,要走,咱们也一起。”
阿坤也道:“她们退出去暂时,我跟着先生进去吧?”
“别多话,照顾好他们。我自己去见这只鬼。”唐陈的声音不容拒绝,背负着手,独自走向了黑暗之中。
阿坤只得带着人,退到了最外面的大石宫中,握着指刀警戒着……
嗖——
又一个来自黑暗里的暗器。
嗖嗖嗖——
无数只针破空,但是这些东西今天出了意外,仿佛长了眼睛,唐陈不在哪,它们专去哪,就是射不中。
忽——
看挡不住人,对方的火把终于点燃了。
几乎两米高,披着白袍,满脸是血,看不到面目的,仿佛僵尸跳了出来,用漂浮的声音道:“谁也不敢来打扰我,谁敢过来就死。我在这里安静了千年。”
“没脑子的东西,放沙鬼的是不是你?”唐陈径直走过去,扑,一个扫腿。
“哇呀。”两米多高的这只僵尸鬼发出惊叫,被踹翻掉了。
原来是他的双脚下面,仿佛踩高桥似的踩了一截木棍,这样一来看着很高,很瘦,加上长长的白袍,光线暗,一般人就算找来,也就看不到他的脚在地面,就误会为鬼了。
唐陈聪明,知道如果王思情她们跟来,大小姐铁定人品要爆发了。
那个家伙被一腿干倒,急着想起身,无奈假腿固定在腿部,倒了之后很不方便,就是起不来。
噗噗噗——
唐陈的力道不强,比阿坤差很多,但是几个大皮鞋踩他脸上,还是把他踩得鬼叫不止,满口是血。
突——
慌乱中,这个阴险的鬼忽然从白袍底下拿出个盒子一类的东西,近距离的对着唐陈按下。
这个里面因该是机弹,用于射针的,制作很精巧。只是忽然就卡壳了。没有射出来。
“咦?”这只鬼拿到面前凑着研究,不明白怎么回事。
然后就……嗖嗖——
两支针,一只刺在他眼睛里,一只鼻子里,他嚎哭了起来,很凄厉。
任由他嚎叫着,唐陈背负着手,抬着他的火把,在这个内层的石宫里走动观看。
除了原本的壁画纹缕,还有许多后来添加的线条,符字。应该是这只鬼在这里,长时间参悟壁画的笔记。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唐陈道,“就凭你也想参悟西风地宫之谜?不是看不起你,就算我出手,没有百年岁月也做不到。而你,先学做人吧。”
地上扭曲抽搐的那个家伙听到了,却不能回答,继续捂着眼睛鬼哭神嚎。
唐陈继续抬着火把走动,随即听闻感应到了一些细微动静,蹲下来,只见脚边有一个池子,里面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沙蝎子,附着在一匹白色的木马之上蠕动。
原本很少随便动杀念,当初算是厚待山蜘蛛,就算蝎子,在他眼里也算命。不过白马和祖上的际遇太大,看白马遭遇此劫,唐陈还是好不犹豫的把火把伸下池子去。
吱吱吱——
那些无数只小蝎子,被烧得人仰马翻,顷刻化为焦黑,烟消云散。
这个蝎子阵一破,地上嚎叫的那个人,声气就弱化了许多。
“你星星之火,才华不足,却想参悟西风地宫。这是耗损你的福泽。你预感元寿将耗尽,打起了白马的主意。知道吗,你该死的原因就是在此。”唐陈道。
地上抽搐的那人发出嘶哑的声音道:“你……我不信你真敢杀我,真杀了我,不死不休,你也休想好过。”
唐陈淡淡的道:“你是华天士还是华恶士?”
这个士,代表术士,而华天华恶,正是三华宗之中,相对高调的两宗。
“在下华天门下。师尊名号中有三金。”他力弱的道。
“师父……师父真的是你?”这时文秀的声音出现在了石门之外,跟着,由阿坤抱着她,一行人进来了。
他们刚刚在外面比较担心,主要是华天士的叫声仿佛鬼唱歌,他们还以为是里面百鬼夜行呢,所以忍不住进来了。
文秀靠在阿坤的怀里,伤心的哭道:“师父,我听出声音来了,是你。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怎么忍心呢,你害我的白马,明知道是我,还用毒针打我?你破坏了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地图……呜呜……”
她越哭越伤心,又说道:“这些你想要,你就开口,秀儿会给你的。”
那家伙躺在地上,他似乎想开口回答,却是无法发出声音。先前的两支毒针顺着眼和鼻子,深入了脑袋中枢,目前已经破坏了一些他的基本功能。
“呜……呜呜……”
听不到师父的回答,文秀伤心的哭着,那些音符仿佛能够穿透天地。
同时白马也跟着嘶鸣,而奇怪的是,于这个哭声之下,唐陈身上的道神书首次宁静了,不在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地宫摇晃了起来,就仿佛是一场局部地震的前奏。
透过石门看去,前方的大型石宫中竖立的那个雕像,化为了一团粉末,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