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故人心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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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冷的冬天

12月份,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也很冷了。

我和迟冰冰每天都呆在宿舍里不舍得出门,出门就都把自己裹的像狗熊一样才出门,我俩一个比一个裹的夸张。

“咱俩平安夜别回去了!宿舍待一晚上得了,太冷了!”迟冰冰戴着加厚的手套护着自己的脸。

我表示赞同,“行,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买苹果吃!”

那天同学们还真是很有眼力健儿,也可能是大家都有男朋友的缘故吧。人都走光了,宿舍就成了我和迟冰冰的天下了。

宿舍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平时大家都在的时候一起聊个天时间过的也还算快。这就剩下我们俩,我就和迟冰冰大眼瞪小眼。最后我俩实在忍不住,决定把严蕊拉过来,然后去超市采购一番。

“恩!你快来吧!我俩在超市门口等你!”挂了电话,我和迟冰冰又穿上我俩的N层防寒服向超市方向奔去。

“买什么呢?”我扫过一排食品,超市人头攒动,充斥着温馨的气息让心头涌上一股又一股的温暖。

迟冰冰拉着我们的手冲到饮料的位置,“咱买啤酒喝吧!”

像我们三个这种单身的寡人,这种节日也就凑得一起喝酒逗闷子了。

“买盒泡面!”我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开水提供,就非得买盒泡面吃。

迟冰冰呵呵一乐,然后拿了我最爱的口味放到购物车里。

等我们结账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站在高高的桥上,小风吹过,突然感觉这个画面,又凄凉,又温馨。

仰头倒吸一口凉气,若无其事的哼着快乐的小曲往回走。

走到一个蛋糕房的门口,迟冰冰停下来走了进去。我跟进去,看她正低头挑着蛋糕。后来她挑中了一个很漂亮的上面有个小樱桃的蛋糕,应该很好吃吧。我从不关照这些奢侈的店面,更别提知道那些蛋糕的味道了。

用脚踹开宿舍门,我们三个七扭八歪的躺在床上。

我突然坐起来,“来!咱把酒开了!圣诞夜快乐!单身快乐!”

“坐下!坐下!像个泼妇一样!”迟冰冰使劲拉我的裤子,“这蛋糕给你买的!大过节的别老吃泡面!姐们祝你幸福!咱永远幸福!”

我一下子安静下来手捧着蛋糕,心里别提多感动了。以前不吃是因为它太贵了,现在却因为它太重了。

“那个……姐们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吃啊!”我拿起桌子上一个苹果,也不知道是谁留在宿舍里的,我就做个雷锋帮她吃了吧!

等我洗完苹果回来俩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我说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做心理测试呢!”严蕊回答我。

“行了!麻利儿的开酒吧!”我把酒打开递到她俩手里。

迟冰冰抿了一口,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喝可以,撒酒疯可以,絮叨可以,伤心不可以!”

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努力的点点头,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严蕊纳闷的看着我俩,“你俩还好吧?“

“呵呵。”我和迟冰冰几乎同时冲她笑了。

严蕊没谈过恋爱,所以即使我们能够把我们心中那种苦闷形容出来说给她听,她也不能完全理解。

聊着聊着我和迟冰冰就变成了半躺着,“记得以前那时候么?咱俩睡一张床……”

“恩!你说毕业以后咱俩还会这么好么?”我歪头看她。

“笨蛋,这个当然想多久就多久啦!”迟冰冰有着很深的默契,有时候不用什么言语,就是一个眼神也能诠释一切。

我仍然还是对凌然抱有一丝希望,所以一直把手机攥的紧紧的,时不时看看。

迟冰冰夺过去扔在一边,“别等了,他要真想打他早打了!”

“这不还没到12点呢么!”严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那会开始我就变得郁闷,也不跟她们说话,就自己闷头喝酒。迟冰冰看了我一眼,发狠的说,“反正就这一瓶,我看你喝完了喝什么!”

按照正常的情况推算,我喝完酒的一段时间内就会体温上升直至发烧。所以我把空了的瓶子往桌上一蹲,拿着我的手机爬上我的温馨小床。我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那。

期间我好似感觉迟冰冰爬上了我的床,和以前一样轻轻躺在我的旁边,她小声的对我说,“为爱苦苦执着,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而我们爱的人呢?快乐的活着,娶妻生子,其乐融融。他们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

其实我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我侧过身对着墙,把背影留给她,把泪水留给我自己。

从12点开始,接到第一个电话开始,我的心就开始往下落,最后落到谷底。

我知道他不会打来,可是凌然他会在干嘛呢?

这样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梦里我梦见了凌然,还穿着那件白色的帽衫,米色的裤子。

第二天一早段小璐就风风火火的冲进宿舍。

“赶紧起床!你们都还去不去上课了!”她挨着个的推醒我们。

迟冰冰赖赖的说,“你怎么这么早啊!”

“是他妈早!我一宿没睡能不早么!快起来上课去!”她拿了一卷手纸往厕所奔去。

我突然心生邪念的一笑,“要不咱点个名,然后回家睡去!”

“好!起床!”我就知道这招对她来说最好使。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到了班里我们发现只来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这更坚定了我们离开的决心。

出来以后我们纠结的看看对方,觉得特别对不住老师。对得起老师那就对不起自己了,然后我们道别各自向车站走去。

那时候刚早晨8点多一点,我坐的那个方向的车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眯了一小觉。

回家以后也睡不着了,就在网上闲逛。无意间看到张哲上传的照片,看见了凌然。

他为何没有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过节呢?

不自觉地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过了好半天他才接,“睡觉呢吧?”

“恩!发烧了!”从声音里能听出他的疲惫。

“怎么弄的啊?”

“跟避风塘待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实在抗不住就回家了!”

“好好休息吧!”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哮喘好了吗?

其实我当时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我上了闹钟早早的起床,买好了东西准备直奔凌然家。

路上我掏出手机看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一节课的时间了,然后看到好多迟冰冰给我发的很多信息,“你在哪呢?”“后两节考试你知道么?”“回我一声啊!”

“给我开门,我在你们家楼下。”下车以后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

进门以后我把东西放下,看了眼表,“不成我得走了,一会儿考试呢还!”

“有病!你说你来什么劲儿!”

对!我就是有精神病!我他妈不是有病!我是疯了!

他披上衣服,“我送你去吧!”

我看着高出我一头却如此虚弱的他,心生疼爱,“算了,你在家好好养着,你赶紧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拉开门,头也没回的走了。手停在门外把上很久没有放下,然后我慢慢挪到楼道处,坐在楼梯上。

“刚才谁来咱家了?”

我没有去听凌然的回答。也或许没听见才是最好的结果。我咬着下嘴唇,看着古铜色的大门,轻轻的说了句:“再见!”

从这以后的记忆我就记得很清楚了,可能人都有自虐倾向吧。总是记住那些痛苦的,忘记那些快乐的。

也可能是记仇,但也只是记着。我们宁可毁灭自己,也不会伤害我们爱的人一丝一毫。

我站在最凛冽的阳光底下,接受着烈日的惩罚,只是希望老天能眷顾我一小下。

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当它响到第五声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我们往往很固执,固执到遍体鳞伤了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奔,只因爱的人,在前方。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我……我想跟你和好!”我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滑稽,说分的也是我,说和的也是我。我抬头,阳光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额……算了吧……”我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此刻他说出来,却像一块石头落地,从此再无任何盼头。

“能当朋友么?”他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的沉下去。那些能当朋友的,大多不是没爱过,就是已经不爱了。

我发誓我还爱他,所以,“不能!”

那天晚上我甚至觉得第二天不会天亮,我坐在床上团作一团。空荡的房间可以清晰的听见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唯有它能证明,我还活着。

我怕孤单,怕寂寞,也怕黑。听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自闭。

总觉得自己虽然很像个鸵鸟但是还是会保护自己的。我疯狂的打开电脑删掉了所有和凌然有关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删完之后,我停留在鼠标上的右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从此消沉的过着我的日子,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带着我的想念和自己过日子,有时迟冰冰会骂我一句疯子,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就走开了。

我以为自己就这么一直下去了,相信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有个人赋予我灵魂,给我生的希望的。没想到让我重生的是他,却只是让我重生后爬向更高的山峰,从粉身碎骨变成尸骨无存。

平静的一天,我在网上闲逛。突然段小璐Q我,却发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当我仔细看的时候,心头一阵刺痛。

田乐乐,她最近好吗?

不知道

打工呢吗?

没有吧

那为什么不上网?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

你们既然彼此都关心对方,为什么还要分开。

……

帮我劝劝她吧!

……

那时我好像已经把他拉黑很久了,这个人已经消失在生命中很久很久了。

可他此时的突然出现,让我那些觉得已经忘了的情感瞬时全都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跟他和好,你帮我跟他说说!”原来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一根弦绷着,就靠这一点意念撑着。

“啊……”段小璐有些纠结的说着,“你等会我帮你问问?”

过了很久她问我,“你真的没他就不行么?”

“我……不知道。”其实当时,我真的不知道。

段小璐忙跟我解释,“哎呀,我问了他半天,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这含糊其辞的。弄的我很不明白!”

“哎,等会!”她的语气仿佛有转机,念出以下句子,“你问她我一下交俩她同意么?”

“同意!”两个字我上下嘴皮一碰说的如此轻松,脑子却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还是觉得不妥,让我劝劝你。”

“不行!”我为何如此坚持?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以前没见你这样过!”她还在敲打着键盘,仿佛还在和他交涉着什么,“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要不什么啊?”

她听出了我的着急,虽然很挣扎,但还是告诉了我,“要不你去求他吧。”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低三下四更可耻的事了。

“要不哪天跟他见个面说吧!姐姐们都帮你说说话!”她见我一直不说话,一直在旁边帮忙出谋划策。

“再说吧!”我有气无力的挂掉电话,继续与世隔绝的生活。

从那天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开始,宣告我低声下气的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但如果一切付出都能得到回报那起码也值了。但我只是用力的将洋葱的每层扒开,到最后才发现它不过是没有心的。可惜这时我已哭作泪人。

你说过要分手

却为何不停的回头

你拉着我的手

却为何不肯带我走

后来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那边有了什么新进展所以段小璐又打过来,便匆忙接起。

“你在干嘛?你知道你在干嘛么?你这样做很恶心你知道么?田乐乐你为什么?他凭什么!”原来是迟冰冰,上来劈头就骂。

以前她从不过多的过问我感情上的事,也许我这次做的有些过分,有些失了分寸。

我没有语气反驳她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件可耻的事情。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如果你想跟一个人好你可以等,等他分手。而不是用你现在这种方法破坏人家的幸福。”我曾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如今这句话把我20多年来的想法全部推翻。

“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我那个时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记得我第一面见你的时候你什么样么?你现在还是我认识的田乐乐么?”在黑暗里我死死的盯着桌上摆的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那也是我,两年前的我。

“不是……我……”别怀疑,我那时没有语言障碍。假如你是我,身处我这般境地,一定也只有这几句话。

虽然只是这样,但当我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强忍着心口的剧痛。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丫像头牛一样的固执,挂了啊!”她却没有挂断电话,“你能睡得着么?”

“困到一定程度就睡着了!”这是那天我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

“唉!你不适合谈恋爱。早点睡!别瞎想!”之后她就收了线。

我知道她说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如果换做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是不是所有的道理,说的出就一定能做得到。在爱情中翻过船的人也只能选择不在上船,谁都不能保证湖面永远风平浪静。

为了爱情就真的可以付出一切?那些挣扎,那些卑微,其实远没有自尊自爱来的可贵。一个女人,假使你都不去爱自己,你又怎样让一个男人来爱你?

最终我还是发了信息给他,约他出来见面。

那段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我努力拼凑着曾经的记忆。有时只是傻傻的发呆,然后突然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傻笑。

如果你有幸碰见那个时候的田乐乐,也许可以听到一个有着温馨开头但结局却让你摸不着头脑的故事。如果你现在正在读着这几行文字,那你也很幸运,因为虽然没有开头,百转千回后却可以陪故事一起结束。不会让心悬在半空漂浮不定,为女主角的命运担心。

我从没想过我们见面会发生什么。但可能没有那天的见面,我早把这个人忘到九霄云外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那天我才知道我们两个都是演技派选手。

一个假装很快乐。

一个装作很想念。

可我们到底在演戏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