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天下第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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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素弦番外

“先生不要消息了么?”世人都说百事通视财如命,看来也并非如此。

“姑娘的千金续命丸比世上任何消息都值钱,鄙人告退。”

原来那小瓶子里正是千金续命丸,只不过药效比百事通按配方做的更好。这瓶千金续命丸是楼主给凝嫣的,只因凝嫣的护体丸不见效。却不想,凝嫣就这样随手送人了。

“且慢!先生不要,凝嫣却不能不给。你们崇拜的武林盟主戴天傲有断袖之癖,真不知他的妻子如何能忍受。”

说是给他消息还不如说是给他线索,让他去查清武林盟主的真正死因。这个女子,还是有些过人之处,除了容貌。

静安师太,东方晟,戴天傲,这几人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百事通狡黠一笑,老被这个小丫头算计,他是不会吃这种亏的。

“听说你有一个哥哥叫邵安。”

果然,凝嫣收敛了笑容:“你想做什么?”

“只是闲来无事,注意到这客不归客栈之前就是邵安的容身之处。邵安和这儿的老板娘似乎相处得很融洽,小丫头就不想知道他如今在哪儿?”想来扳回了一局,百事通说话也变得轻佻。

“凝嫣不想知道。”若不是百事通说起,凝嫣并不知道素弦和邵安在一处,他们不曾提起。

“那就再告诉姑娘,楚歌不是我们天下楼的人。”

“他是东方晟的人。”这一点凝嫣早就知道,那个恨不得她死的楚歌。

“不,他是九公子的人。”

蓝衣琴姬素弦,天下第七楼七杀之一。杀人暗器一把乌木琴,琴无特别。只是琴上的琴弦却与一般的不同,那琴弦只有一根。远远看上去,那是没有上琴弦的琴板。近看却可见一根青丝悬在两端。素弦便是凭着这把琴在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

那根青丝是她丈夫的,她的丈夫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她杀死她的丈夫,剪下他的一缕发丝,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悬崖。可是她竟然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毫发无伤。才知道她遇上了在这悬崖边采药的楼主,她遇上了江湖传奇。生命如此可贵,怎可轻言放弃?她闭上眼睛,往事一幕一幕从脑海划过。

她本是小户人家的女儿,父亲是耕夫,母亲是落魄千金。一家生计交与爹,娘则在家打理,教着她书画教着她弹琴。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活得自在。

她听得娘讲过,外公是个大官。因为力保九皇子反对皇后而被满门抄斩,只有娘逃了出来。后来娘遇上了爹,就嫁给了他。

她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平静而幸福,她娘舍不得让她嫁给老员外做小妾,她就嫁给了邻村的瘸子黑。丈夫在街上做些小生意,而她就在家里洗衣做饭。有时候做些针线活,给左邻右舍帮帮手,赚些个额外钱。日子虽清苦但也舒适,她知足了。

却不料,这样的日子持续的并不久,在归宁后的几天什么都变了。她以为的老实忠厚的丈夫竟是个赌棍,他不仅是个赌鬼还是个酒鬼。每次醉醺醺的回来,少不了对她一顿毒打。她起初只是躲着,咬着牙无声落泪。却不想这样的忍让只是换来变本加厉的好打。

她终于反抗,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打我?”可是还是无用,那粗大的棍子还是一样落在她身上。她用力推翻桌子,跑了出去。幸好她丈夫是瘸子,没能跑她那样快。

可是天色已黑,她还能去哪儿呢?回爹娘身边吗?她不能,不能呀。身上的棍伤还隐隐作痛,她不可以让爹娘担心。她只好折回去,每一步都格外艰辛。还好,她那个丈夫睡着了。

她小心的靠在墙角等待天明。天亮了就好了,她那赌棍丈夫还会对她嘘寒问暖一番,还会挑着两箱货去集市上去卖,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还会给她带钗子什么的,虽然那并不值钱。只是,在天亮的时候,他才像一个丈夫。她迷糊中听见有人说话,是她的丈夫和一个她并不熟知的男人。

“瘸子黑,你说你什么时候还得起那笔钱?”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

“可别说我二狗子没给你指条明路。反正那小娘子你玩也玩过了,打也打过了。你看,放在家里不是可惜了么?”

“我家娘子的主意可动不得。”

“那你就等着老爷打断你的另一只腿。只怕到时候,小娘子在你家偷汉子,你也奈她不可。”

“还考虑什么?你也不想想,你这熊样配得上你家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吗?要是她做了潘金莲岂不白白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去卖,赚得银子。你不仅可以还债还可以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来拿人。老爷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她心一惊,看着站在外面的她的男人。第一次觉得甚是陌生。他就这样答应了,如此荒唐。她知道当下世风早变,人心不古。

朝廷乱江湖乱,她们这些贫苦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暗娼妓院似乎成了这些女人的生存之道,还有她们这些已为人妇的季娼。或者为了维持生计或者是遭逼迫,不少年轻少妇被送到柳巷做季娼。

季娼,是在农闲时被送到窑子里给人取乐的少妇。也是最为低贱的妓女,因而缠头是最少。渐渐的,这似乎成了少妇的一种职业。女做娼,男为龟奴。如今,轮到了她么?这个男人配做她的丈夫么?她的才情她的美丽将要统统葬送么?

“婆娘,起来做饭。”

“就来。”她擦好眼泪,整理了衣服和头发。

“我去张屠夫那去赊些肉。”

她看着他离去,没有应。良久才去灶台烧火做饭。这个时候丈夫回来了,一手提着肉一手端着酒。

“饭还没烧好吗?今天中午我们加加菜,你别愣在那儿了。过来歇歇,我来做。”

她有些恍惚了,早上听来的话是真是假呢?

不多时,丈夫端上来几碟小菜。有酒有肉,还算丰盛。她正欲走过去,一些人闯了进来。

“不准动我婆娘。”丈夫拿起板凳,凶狠狠地喝道。

她愕然。或许她终究错怪了他,纵使他百般不是,可是他为自己拼命了。

“先住手。我跟你们走。”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震力。一下子改变了剑拔弩张的局势。那群男人恭敬的跟在她的后面。

她没有回头,也没听见他丈夫的呼唤。只是向前走出了门,一顶轿子赫然停在门口。那老爷也算厚待她,她不禁冷笑。

她什么都不曾记得了,那些凌辱她也不要记得。不管怎样她拿到了丈夫的借据,她依然是整理好之后才跑回家。可是依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路上每一个人的注视和指点似乎都是针对她。终于到家,她还未推开家门,丈夫和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