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接待他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还有几分丰韵,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人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你在看什么?”
“那个窗户,我就是从那个窗户进来的?”
“是的。我的丈夫和孩子也是从那个地方走的。”女人温柔又带几分忧郁地说道。
“你的丈夫和孩子?”
“是的,三十年前,他们从这里走的,有人说他们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他们没有死,他们是出去打猎了,迟早他们会回来,也许就在这几天,这几天,他常常梦到他们。”
“我的上帝!你是鬼?”
“我不是鬼,真的,我不是鬼,我不愿意当鬼,我是人,我是个好人,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让我在这里当守门人?”
“三十年了,他们一去就是三十年,你不知道,我心里该有多么惦记他们?如果我不是为了等待他们,我怎么会在这里义务守大门?三十年了,我死不瞑目啊。”女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莱卡说话。
“这……”
女人又道:“你听,这是他们的脚步声,一定是他们回来了。”
果然有脚步声传来,但是,脚步声不是来自外面,而是从里面传来,很快,看到两个老年人跑过来,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后面追的人大声喊道:“老王头儿,你站住!”
“我不站住,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脑袋上有白头发,我给你揪下来!”
“不揪!你别烦我好不好?揪一根长十根,我不揪,一头白发更有风度,别人更尊敬我。”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老头已经追上来,手掌如刀,疾似闪电,刷地一声,已经将前面老人的脑袋砍下,前面的老人还奔跑不止,只有身体,没有脑袋仍然向前奔跑,从脑袋掉的地方流出很多鲜血,不是红的鲜血,而是绿色,是绿色的水,如喷泉般涌出,很快流到地上,并且有一种烤焦皮肉的气味,向四处迅速蔓延。
后面的老人手里拿着脑袋,坐在莱卡身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一定要把你的白头发揪下来,这回,你知道我的闪电刀的厉害了吧?”说着话,他开始揪怀里脑袋上的白头发。
莱卡看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女人似乎视而不见,或者见怪不怪,仍然絮絮叨叨地说道:“他们快回来了,我梦见过他们,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对不起,我得走了。”
“走?去哪儿?”
“回家。”此时,莱卡感到,什么地方也不如回家的感觉好,他被人耍弄了,他要回家,立即。
“回家?”
“是的。”
“你不是要接总统的班吗?还没有见到你要见的人,进门刚登记,就要回去?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接总统的班?”莱卡感到吃惊,他从小立志要当个诗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总统。他文人气质很浓,对人不狠,也不黑,怎么能够当总统?再说,总统应该参加竞选,怎么会说接班就接班?没有民主?不经过民主,内定?开玩笑?
莱卡很害怕,他心里真的很害怕。
莱卡转身要走,但是,也可以说是忽然,他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身边,对他说道:“你不能走。”
莱卡紧张地问道:“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是谁也不重要,你既然来了,为什么又匆忙要走?”
“说实话,我很害怕,我感到我不是在人间,我是在地狱。”
“亏你还是诗人,诗人不都是很浪漫吗?你不喜欢浪漫?不喜欢刺激?”
“可是,我没有丝毫的精神准备,我的心理应变速度很慢。”莱卡解释道。
“你要准备当总统。”
“什么?”
“目前,我们正在筹划。”
“我不明白,我不想当官。”
“历史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在你的头上,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的朋友。”
“我不想当官儿,我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材料,我的妈妈早就这样说我,我的爸爸也这样骂我,如今,机会来了,我真是不争气!”莱卡有几分自责地说道。
“我不管那么多,你这个时候不能走,我得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但是,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地狱。”
“刚才我看见的,这些人都是鬼?”
“是的。”
“不是外星人?”
“我是外星人。”
“可是,我看不见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可以让我看一眼吗?我简直被你们搞蒙了。”
“我叫索菲拉,你别蒙,你别发蒙,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可是,这个地方太吓人,我要离开这里。”
“这么着急去当总统?”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你可以走了,我带你走。”
莱卡不知道来到这里是接受任务,还是被他们吓唬玩,约翰逊难道也是他们的同伙?他们是一个集团?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撤换总统?他们要谁当总统,谁就可以当上总统?如果当上他们的总统,一定得为他们服务,他们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大阴谋?我要成为他们的木偶?傀儡?被他们操纵?
总统常拉西斯刚参加完一个会议回来,在总统办公室门口,他看见女秘书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他没有先说话,因为他是总统,他从来不先跟下级打招呼。
女秘书仍然盯着他,眼神很特别,不是含情脉脉,而是诧异。
为什么?
常拉西斯没有搭理她,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大,很权威,也很豪华,很舒服。在这里,他可以对全国乃至全世界发号施令。
办公室内,常拉西斯的宠物猫阿丽苏见他进来,没有像以前见面时的欢悦,它跑到他的身边,而是眼睛发着黄绿色的寒光,冷冷地站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主人。
这种目光使常拉西斯感到心胆俱寒,这是怀疑的目光,这是不信任的目光,这种目光,使他又想起今天看见的几个人,他们的目光几乎相同。这是否在说明什么?
常拉西斯对阿丽苏打招呼:“宝贝儿,你在看什么?难道你不认识我?我是陌生人?快过来!”
阿丽苏出乎他的意外,没有立即过来。
常拉西斯走过去,说道:“我的宝贝儿,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
阿丽苏没有搭理他,转身向门外跑去。
阿丽苏似乎很害怕,它怕什么?
常拉西斯正在诧异,他的文字秘书敲门进来,她看见总统在房间内,大吃一惊,什么话也没有说,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没有打招呼,就要匆匆离去。
怎么回事?
常拉西斯叫住秘书,不解地问道:“站住,你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我不知道。”秘书紧张地说道。
“你知道,目前,你是我的秘书,你应该对我忠实,对领导不忠实的秘书,她的工作是干不长的。”
“你……你别为难我,好不好?”
“为难你?”
“我……”
“你得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不是总统,是个盗贼?”
“我……”女秘书恐惧地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话。”
“说什么?”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毫不保留,因为,你是我的秘书,我身边的人,总统身边的人应该对总统负责,这是他的责任,你也不能例外。”常拉西斯用严厉的目光逼视着女人,似乎要从他的目光中找到答案。
“我害怕。”
“怕什么?”
“我听说,你……”
“什么?”
“你不是我们的总统。”
“什么?”
“你是外星人。”
“谁说的?”
“别人。”
“别人?”
“大家都这么说。”
“胡说!”
“对,是胡说。”女秘书紧张地说道。
“马上辟谣!马上动用一切舆论工具辟谣,这个工作你负责,这是当前的首要工作,第一工作,别的工作都往后放,马上干这件事,你负责,明白吗?”
“明白。”
“你走吧。”
女秘书紧张地走了,常拉西斯看着女秘书扭着细腰,关上门出去,他忽然感到很沮丧,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看来,他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他一直做得很严密,包括很多细枝末节,怎么会被人看穿,他是外星人?他感到很疑惑,很紧张。
本来,他这个总统正当得有滋有味,很是舒服,怎么忽然被人发现他是个外星人?
他忍不住大声骂道:“******,是谁泄密?我跟他没完!我一定要报复!狠狠地报复!”
这时,忽然有人应道:“是我。”
房间内没有人,他看见一根发着银光的针悬停在空中。
“我的上帝!你是蝎子星球上的机器人?”
“不错。”
“你!一定是你泄的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我怎么得罪你了?你来给我添乱?”
“我的朋友,你得帮助我干一件事,我就给你挽回影响,恢复名誉,以正视听,让你稳稳当当地当总统。”
“什么事?”
“毁灭地球。”
“什么?如今,我是地球上最富有国家的总统,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很舒服,很幸福,很得意,你竟然让我毁灭地球,毁灭我的幸福?我不干,我坚决不干,一千个不干,一万个不干!”常拉西斯顿时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你真的不干?”
“不干。”
“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不用!我不用考虑!”
“真的?”
“我是总统,我一言九鼎,我还会跟你蝎子开玩笑?你******别来烦我!给我走开!”
“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那好,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