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了,末将只是熟能生巧罢了。”对这个二殿下,宋青书虽然不了解,可却有本能般的不想接近,可能是常年征战的敏感吧。
又说了些话,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等到天色暗了下来时,篝火便燃了起来,伴随着架在火堆上食物飘出的香味,晚上的活动开始了。士兵们跳起传统的捕猎舞,围着篝火旋转着,一坛一坛的美酒被端出来,豪放的汉子们大口喝着碗中的酒水,喝道兴头时,酒液顺着衣襟流了下来,粗犷却别有性感的景象,让一边的侍女们娇红了双颊。
秦子期含笑看着面前的景象,忽而旁边靠过来一个侍卫装扮的人,秦子期转头去看,便看到了高秀雯亮晶晶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烤肉,轻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然后便起身,像是不认识对方那般说:“我想出去走走,跟我过来。”
“是!”两人像是合作了很久的那样,毫无破绽的离开,就像是只是出去走走而已,秦子期缓步在前面走着,颇有兴趣的看着路边的一花一木,可却带着高秀雯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夜光下的溪水反射着月光星辉,波光粼粼,像是倒映了整个天空,如此美景,让高秀雯心下一阵颤抖,像是被触动了那般,转过脸,“好漂亮啊,殿下真会找好地方。”
“今天无意中发现的。”秦子期也站到了溪边,伸手拨弄了一把水流,清澈的溪水从指间流过,凉凉的,如同天际。白天里发现到了这条小溪,当时就会觉得晚上的景象会很漂亮,就想带着师傅过来看看,感受着胸口不同的温度,一瞬间,秦子期只觉得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高秀雯落后一步站在秦子期旁边,脸颊泛红,自从爷爷把自己推荐给殿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便多了很多,不管是普通的闲聊还是讨论百花展的事,两人都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默契无比,就这样,原本只是小心翼翼的心变得大胆起来,也更加的陷入到这份爱恋中。看着男子优雅温润侧脸,高秀雯只觉得时光要是就此停住该多好,这样,她就不必患得患失,就不必担忧自己承担的一切,就不必……
“高大人知道你跟出来了吗?”秦子期转脸过去,有些无奈的笑着,“也不是不能带家眷,何必要扮作侍卫?”
“要是那样的话就没法到林子里去了,会很无聊。”在一起时间久了,高秀雯本身那种喜爱新鲜事物以及胆大的性子也渐渐展露出来,开始还害怕会被秦子期讨厌,可在发现对方反倒有些喜爱自己这种表现时,就放下心来。
看到女子那种不甘于无趣生活的表情,秦子期的表情愈发柔和,那个人也是这样,会很成熟,可也会露出孩子气的表情,那双明眸闪现出光彩的时候,比世界上任何的风景都要美丽。
虽然看不见秦子期的表情,可在看到对面那女孩一副被融化了的模样,段辰雪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秦子期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一定又露出了那种可以溺死人的笑容,还记得那次他送她发簪的时候那抹笑意,仿佛只要拥有那笑容,就算失了世界也无妨。
心中堵得难受,这明明就是喜欢吧,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难道怕自己说些什么吗?自己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啊!段辰雪看着女孩因幸福而明艳动人的面孔,眼睛涩涩的发涨,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对她说那句话了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再对自己那么说?不想让他用那种温柔语调说出那句话,自己和他明明就是先认识的,为何要被当做外人?
“你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麻烦而已。”
耳边突然响起天机的声音,段辰雪像缺氧那样痛苦的无法呼吸,对啊,只是能给他带来麻烦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再有那种想法,他,不是小孩了……“好难受……好痛苦……”不自觉的就逸出了声音,虽然极轻,可如何不会被秦子期听到。
高秀雯就看那刚才还温柔的男子瞬间收回了所有温暖,那熟悉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不由得瑟缩一下,记起来了,这种表情,每次在她觉得对方的心已经在自己身上时就会看到这种表情,虽然挂着笑,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冷漠的心寒。
“殿……”
“回去吧,出来久了高大人会担心的。”秦子期唇边带笑,似像刚才那样,可却迥然不同。
高秀雯想说高大人根本就不会担心这种事,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点头应道,“嗯……”
回到营地,高秀雯自觉地提出要回高允维那里,并谢绝了秦子期的送行提议,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无比的特殊。到了帐中,吩咐道任何人不得入内后,便焦急的将玉佩从怀中拿出,轻声问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好一会玉佩中才传出话声,“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些不舒服。”
“师傅你又骗我!”秦子期焦急万分,“如果只是普通的不舒服,怎么可能难受成那个样子?”
“那你呢?”段辰雪的语调很冷,“你跟我说你不喜欢高秀雯,我还想着再帮你看看别人,可你这样,哪里像不喜欢她的了?你难道不是骗我?”
“我……”秦子期语塞,他能说是因为他是觉得高秀雯有时很像师傅才那样的吗?看他不说话,段辰雪果真如此的声音道,“看来是我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少多份心了。”
“师傅我没有!”秦子期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格外的难受,平时的冷静和成熟荡然无存,他很急,为什么师傅总是不明白,他明明一遍一遍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心情,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心下焦急的同时,便也脱口而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你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顿了会,充满疑问的声音传出,“什么感觉?”
秦子期顿时像虚脱那般,忽而笑出声,只是笑声中的凄凉任谁都能听出,“啊,是啊,你不知道,你从来就不知道的,我干嘛要奢望你知道呢?”段辰雪心中忽而有些不祥的感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秦子期摇摇头,“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罢,本来就是我的奢望罢了。”把玉佩又挂到脖子上,恢复成平时的表情,“师傅,今天有些累,我就先休息了。”
“等等,你说清楚!”段辰雪也莫名的急躁起来,可秦子期却恍若未闻,直径出外唤了内侍,洗漱一番便上床休息,让段辰雪无比的气闷,好啊,还会赌气了!想到这的段辰雪便也恼火的从玉佩里出来,看也不看那个让人生气的小孩,直径飞出了帐篷,没看到那本已闭上眼睛的男子复而睁开黑眸,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目光。
可刚飞出去的段辰雪却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牵引着跑了,连反抗都不能的她自然想到了一个人选,果然,那黑白袍子的道士手里正拿着个符,半睁不睁的眼睛看着段辰雪狼狈的落在他面前。
还不等段辰雪说什么,那家伙劈头就来了一句,“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的段辰雪更是黑化到了极点,“臭道士你说什么?”
那道士耷拉着眼皮,“要不是道士我觉得不对劲,真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居然还敢动心,你是嫌不够乱吗?”
“什么?”段辰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动心?谁动心了?动什么心?”
道士的眼睛张大,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你居然不知道?你那桃花显衰败之艳,还带着些不祥之气,差点就连到那小鬼身上了,你是想害死他吗?”
“你在乱说什么东西?”段辰雪皱着眉头,“我什么时候想害死他了?你再乱说,可别怪我再去改你那什么天道了!”
“不知死活!”道士很是气愤的模样,“你没发现你的异状吗?”
“什么异状?”段辰雪想了想,“难道你是说我最近突发的心悸还有呼吸困难吗?还不是你这个道士半吊子,当初把我弄到玉佩里时出什么差错了吧?”
“你那是个鬼的心悸!”道士气的眼睛也不耷拉了,“你是喜欢,你爱上你那个徒弟了!”
“无稽之谈!”段辰雪好笑的说:“我怎么会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徒弟罢了,你这道士又看错了。”
“哼,我有没有看错明天你就知道了。”道士忽而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唉,居然喜欢上你这种人,怪不得命里有一劫,你啊,真是祸害啊……”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段辰雪刚想反驳,那道士居然转身晃晃悠悠的就走了,临走还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那笑容,让段辰雪心中猛地一跳,就好像是他说的那样,要有什么发生了……
狩猎第二天,领先的要努力保持自己的领先,而在第一天手气不好的一些人也摩拳擦掌,打算一振雄风,第二天的山林倒显得竞争味道更足了。
“殿下,这里面就是不允许进入的,这……”
“废什么话!不愿跟着就滚!”秦子煜没好气的跨过彩旗拦的地方,“想博得头筹,谁不想些别的法子,这东西……”他踩了踩被他弄到地上的旗子,“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花了重金买了秦子期的命,可到现在秦子期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急躁,再加上落于宋青书一筹,更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这次一定要在父皇面前赚足面子,秦子煜心想,那些钱花的他已经快身无分文了,得赶紧弄点来啊……
对于争第一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的秦子期来说,第二天的行程也就是在林子里乱逛,不过今天没有同行人,秦子期便应景的打了几只猎物打算回去交差,正走着,秦子期的嘴角忽然翘了起来,像是终于等到了料想到的东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