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太太看着言心,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说道:“言小姐,虽说你的诉求和他们的不一样,但所要经受的考验是相同的。同时,你也可以有机会获得永生,还会见到你的父母。”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言心开始有了期待。
老太太点头说:“这是当然的,但你要为此付出努力。”
“我会的,我当然会努力做好。是否获得永生我不在乎,我只想见到我的父母。”言心非常恳切地说。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好,今天谁来第一场呢?”老太太放眼望着大家,静等回应。
老太太等了一阵,没人应声,就说:“看来,好像有点难为大家了。很多人都希望获得重生,可就是没胆量,所以,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获得上天的恩赐的。”
老太太说完,又审视地观察每一个人。
大家都微低着头,默不做声,有的表情紧张,有的满脸疑惑,有的则很害怕,脸色很难看。
言心还是不明白老太太所说的付出代价,到底是怎样的代价,看大家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似的。
这时候,老太太又对小梅说:“小梅啊,跟大家说说你的感受如何,你获得了重生好呢还是先前好?”
小梅听到指示,立刻出列面向大家,说道:“其实大家莫怕,起初我也是不懂,不理解,会感到恐惧。可是经过姑奶奶的帮助,我终于经过了生与死的洗礼,让我在那一瞬懂得了很多。我感觉再次复活后,身体越发比先前的好了,做起事来也明白很多,见识和知道得更多了。看到了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更懂得了生命的意义和今后人生的目标。人是有痛苦的感受的,可是经过复活后,我就觉不出疼了,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每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不快活。而能得到这些,无非是最初经过了那翻痛楚,过后就不会再有痛敢了。
我想,大家也许怕的是那种痛感,可试想下,若从此都不再有忧伤、悲怀、沮丧、颓废,甚至恐惧,不再有内心和身体上的疼痛,我们挨那一下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活着不开心,或者惧怕日后的生活,过着暗淡无光的日子,没有希望的日子,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呢。”
经过小梅一番的讲述,大家又都骚动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言心听了之后,内心也敲起了鼓,她听出小梅的话很古怪,提到了“死亡”和“复活”,还有什么“疼痛”,难道说……
言心不敢想下去,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还是事实的确如此,看着大家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便觉出这不是一个常人所能接受的。
这时候,老太太突然喊了一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叫了一声“老弟”。此时,从队列里走出一位老者,看上去和老太太长得很像。
老太太对着老者说:“老弟,在这里你是比他们高一辈的,除了我,你就是最年长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们这个家族做出表率,引领好每个成员,不要太顾及眼前的得失。要知道,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先失去一些,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们付出的只是一小点而已,可得到的却是永恒。”
老太太直到说完,眼睛都没离开那位老者,一直盯着他。
老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最后说:“那好,我就第一个来吧。”
老太太则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大家有开始低语议论起来,各个都神色紧张起来。
突然,老太太喊道:“好啦,大家都安静些,重要的事就要开始了。今天我们首先欢迎我的弟弟,你们的叔叔或爷爷,摔先给我们做示范。他是个勇士,为了自己和我们的家族,他做出了应有的付出,我们不该掌声赞扬他吗?”
老太太立马起头鼓起掌来。很快,底下的人也都在老太太的带动下,纷纷鼓掌,以赞扬这位老者的勇气。
“看到了吧,这才是我们孙家的骄傲。”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弟弟说。
而那老者则向老太太欠身行礼,然后站到了那张大床垫上。
看到这,言心不明白接下来要怎样,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危急,预感到将会出现令人不安的事。
老太太平和地说:“老弟,你是我的亲弟弟,所以我想让你自己来选择,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找人来帮你?”
那老人突然抬头看着老太太,神色有些紧张,他的嘴角只是动了动,却没说话,就直直地立在床垫上。
老太太却泰然自若地说:“不用紧张,更不用害怕,只是一瞬间的事,你感觉不到什么的。这样吧,为了能快一点,我还是找人来帮你吧。”
说着,老太太冲一位中年男子喊道:“我亲爱的大侄子,你来帮帮你叔叔吧。”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外形酷似孙邵文的中年男人从队里出列,站在了那老人的后边。
老太太继续说:“你就下手快点,别让你叔叔太过痛苦了,不然你也会吃苦头的。”
“姑母,我……”那中年男人想要问什么,却被老太太的话给压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做吗?就是因为你比其他子侄更有人生阅历,经验更丰富,心态也更沉稳,理应比他们任何人都做得更好。我是不想你小叔受过多的苦,让他顺顺利利通过这一关。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到时你因为帮助了别人,而获得老天更多的垂爱,由此很可能会毫无痛苦的得到永生的机会,这是不是很划算呢?”
这中年男人直直站立着,一个劲地说“姑母说的是”。
随后,老太太让小梅去紧靠边缘的一个小隔间里,取出一把短刀。
老太太拿过刀,让她的大侄子近前,并把刀递到他手上,说道:
“好了,你准备一下,一分钟后开始动手。”
言心一见,顿时心脏砰砰直跳。老太太竟然把刀子都拿出来了,分明是要那老人的命啊!这不是在杀人吗?
想到这,一分钟已经过去了,就见那中年男人缓缓举起刀,冲着老人一步一步走过去。
老人起初还勇敢面对呢,可随着刀子的临近,老人也本能地缓缓向后退,都退出了床垫子。而那中年男人却步步紧逼,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子,坚定地向老人走去。
这时老太太说:“快点,再快点,时间拖得越长越会痛苦。”
中年男人果然加快步伐,直冲到老人近前,然后快速举起短刀,再从半空落下。
就在关键时刻,突然响起一声惊叫:“住手!不要!”
大家都被那声音惊到了,都纷纷找是谁在喊。
忽然老太太喊了一声:“言小姐,你想干嘛?”
这时众人才把目光都聚向言心那里。
言心忙说:“孙姑母,我不理解,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不是在杀人吗?”
这本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话了,可站立在两旁的人却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言心,搞得她莫名其妙,好像这句话不该问,或问错了似的。
老太太听了,却转而平静地说:“言小姐,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们不是在杀人,这是我们教里所进行的一项神奇的仪式,为了能让人类获得永生,能像神一样的活着。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这仪式的前半部分,后边我会有办法让我弟弟再度复活的,之后,他便能得到永生了。这样,就不算是杀人了吧。”
“可是……可是……”言心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要大侄子立即行动。
那中年人憋足一口气,快速冲到老人面前,刹那间把刀划到了老人的脖子上。
老人立即摔倒,随即从脖子的伤口处噗噗往外喷血,溅到了四周的地上。
此时言心早已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因为那倒下的老人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上。
而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惊呼着,这一画面着实让很多人都倍感震惊。
老人倒下有一会了,没有再动,彻彻底底的死了。大家都不敢出声,房间里寂静无比。
言心也慢慢把手从脸上放下,小心翼翼地观察整个空间。
随后,老太太发话,让人把老人的尸体抬到床垫上放好,接着进行下一步骤。
老太太做了个手势,让大家保持安静,不要随意走动。
说着,老太太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子和肥大的长袍,组成了一个门帘似的屏障,然后两臂慢慢高举,竖直向上,闭上眼,并嘴里念念有词。
言心听不懂老太太说的是什么,感觉像在念经文,但又与经文不同。她听过白易辰念过正经八百的经文,感觉音调和词语都和这老太太念的不同,觉得老太太所念的听上去显着阴晦和压抑,极为不舒服。
她见其他人都在低垂着头,面向老太太站好,并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而老太太就站在中央念着奇怪的经文。
恍然间,言心觉得老太太念的速度加快,音调越来越低沉,非常有震慑力,随之,这密室的灯也开始暗下来,虽然电灯仍亮着,可是光线却越来越黯淡,连老太太的样子都快看不清了。
紧接着,老太太竟然站到了尸体的跟前,俯身对着尸体快速地念诵着。声音越来越大,音调逐渐变高,听着很吓人。言心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洪亮的嗓音是出自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的口中。
只见老太太竟然跪在床垫上,近距离去看尸体,她的脸都快贴到尸体的脸上了。
而言心看到那尸体的脖子上还在淌着血水,顺着脖子流到了床垫上。那伤口一直向外翻着,血红的鲜肉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裸露在外。
言心又不敢看下去了,赶忙闭上眼,只听那老太太诡异的声音,让人始终沉浸在压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