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倩影灵狐
33302400000009

第9章 狐墟

早上的空气都是最美好的,特别是狐谷的,清新透凉中带着百花的芳香。

秦子言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间伸了一个懒腰,长吸了一口空气,顿时精神百倍,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啊!秦子言忆起昨夜之事,恍如梦中,紧接着心中一阵发慌,连忙举目四顾,没有发现倾城的身影,他迅速爬起身来,三两下背起行囊,口也顾不上漱,脸也顾不上洗,撒腿就跑向门外。

妖心叵测,谁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此时不逃,还等何时?

奔过栈道,跑到岸上,秦子言望东南谷口逃去。

“你要走了么?”一个声音在身边幽幽响起。

秦子言好似中了定身术,一下子定在了那里,心中“咯铛”一响,暗自叫糟,扭头一看,倾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秦子言强按情绪,结结巴巴道:“是…的。”

“要往昆仑而去么?”

“是…的。”

“可以不去么?此去昆仑,几无人烟,千山万水,路途险恶,妖魔鬼怪众多,实在难以到达,为了安全,别去了吧。”倾城柔声劝说。

“怎么我来时都没碰到呢?”

“你来时的路,人烟稠密,受修仙者暗中守护,妖魔无踪,你方能平安到此。”

“寻仙访道是我坚定的梦想,前路哪怕危险重重、困难再多,我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秦子言心中暗自庆幸,有这个借口可以扯上,尽管他寻仙之心本就不甚坚定。

他已打定主意,出了狐谷他就马上掉头返家而去。

望着秦子言暗松口气的样子,倾城心中充满了温情。这么多年的等待,才等来了心中的所爱,这脆生生的人儿就在眼前,倾城又岂能眼巴巴的让它错过?

“这里就有修仙得道之人。三年多前,就在此地,西南谷口外,我帮助过一位仙长顺利地度过了天劫,然后他回雪山上疗伤去了,算来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出关的时间。他说过要回来答谢我的,到时我请求他收你当弟子,肯定可以成功。这样子既安全又稳当,不是更好么?退一步说,就算你能够安全到达昆仑,就一定能碰上仙人么?碰到了仙人就一定会收你么?人生路漫漫,远方的目标虽然梦幻,但也很飘渺,既然半路已经遇上,还顺带有漂亮的风景,值得自己停留,为什么不珍惜眼前、不珍惜自己可以拥有的呢?”倾城笑靥如花,眼睛闪光,含蓄地吐露着自己的心迹。

“但是…我…”秦子言被倾城的话打动,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中弱了一半。

“别担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保证。要害早就害了不是么?”倾城柔声道。

秦子言肯定地点了点头。当一个人真心的对你好时,心灵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的。

“但是,还有一条蛇妖。”秦子言还是感到不安。

“放心,我现在就去解决这个问题!”倾城喜道:“别走,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么?”

“嗯。”秦子言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倾城身形一闪,如风般往蛇谷去了。

半晌,倾城又如风般回到秦子言身边来。

秦子言尚等在原地。

“解决了吗?”秦子言问道。

“解决了。”倾城开心地笑道:“经过一番公平公正的协商,已经达成了友好的协议,蛇妖保证,以后他绝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也不会踏进狐谷里来。”

得到倾城的肯定答复,秦子言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我们先回屋放好行李,然后四处逛逛,等到晚上再逛狐墟好么?”

“这个提议好,我喜欢。”

于是倾城拉起秦子言的手,往屋子方向甜甜地走去。

蛇谷中,佘化斜靠在一块大石上,手抚着身上的伤痛,厉声狂喊:“倾城!你太狠心了!我恨你!”

子夜时分,狐谷里十分的宁静。山谷中间偏东的地方,两道人影安静地站在夜色之中。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空无一物的草地上,一座灯光明亮、金碧辉煌的大房子突兀地闪现了出来,接着,众多造型或华美堂煌、或精致灵巧的房子如雨后春笋番接连出现,不多时,就形成一条灯火通明、各种光芒乱闪的近二百米的宽阔长街;一道人影突然凭空出现,接着陆陆续续地人影纷纷闪现,很快,长街上就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而各种各样的摊位也已在街道两边铺摆就位,于是,狐墟又开始了。

而秦子言与倾城,正好处于凭空出现的闹市中央。

秦子言看得目不暇接,完全被这场面迷住,他感叹道:“如果这是梦境,就让我永远不再醒来吧!”

“这不是梦境,你也不用费心醒来。”另作一身新打扮的倾城盈盈媚笑道:“这就是迷幻术中的幻术。”

此时,街上的人们整齐划一地站稳身子,躬着身冲倾城行礼道:“大小姐好!”

倾城挥了挥手,回应道:“大家好!这是秦公子,大家打个招呼吧。”

于是,人们又向秦子言躬身行礼道:“秦公子好!”

秦子言受宠若惊,忙还礼道:“大家好!很荣幸见到大家。”

众人齐声应道:“公子客气了。”

倾城等得大家见礼完毕,于是又挥手道:“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记得把好东西都摆出来。”

众人齐应了声“是”,然后各自忙活去了。

瞬时,整条街上嘈杂起来,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炫耀卖弄声、评议争论声,做什么行当的都有,人声鼎沸,人气旺盛。

秦子言东看看、西瞧瞧,信步闲逛着。这时,迎面一人突然直碰过来,秦子言微微一惊,刚要横身避让,来人已撞了上来。

“呀!”秦子言惊叫一声,做好了摔倒的准备,谁知来人竟与他互穿而过,径直而去。

秦子言惊疑未定:“这是怎么回事?”

倾城紧跟在旁,笑得花枝乱颤:“呵呵,这只是个虚影。”

“虚影?”

“是的,看不出来吧!别看这满大街人来人往的,但实际上真实存在的也就那么几十个,这一切几乎都是他们弄出来的虚影。”

“真神奇啊!又开眼界了。”秦子言又发出了感叹:“这几十个是什么神奇人物啊?”

“我的族人啊。”

秦子言又是一阵赞叹。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摊位上的东西五花八门、种类繁多,金银珠宝、玉器玛瑙、书画瓷器皆有,且无一不是精品,秦子言看得眼花缭乱,两眼放光。

“都是好东西啊!”秦子言甚是羡慕心喜:“这些也是虚影么?”

“有一半吧。”

一半是真的那数量可也不少了,秦子言动心不已:“你们族人真富有啊!”

“呵呵,这些东西都不是他们的。”

“哦?”

“他们都会隐身,平时无聊了到处乱逛,碰到了觉得好玩就拿回来玩玩。”倾城娇笑道。

“偷的?”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倾城娇嗔道:“是借,玩腻了会还回去的。”

“还要还回去?”秦子言看上了几幅字画,闻言不由患得患失:“弄坏了怎么办?”

“东西在我们手上是弄不坏的。”倾城格格娇笑着:“看上什么了?喜欢就留着不用还回去。”

“哦不用,坏了你们的规矩。”

“无妨,规矩是我定的。”比起秦子言的喜欢,其他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留着无用,丢掉可惜,所以才还回去。如果有喜欢的,留下来就是!”

这种借法非常新颖,秦子言甚是喜欢,于是秦子言不再客气,将看中的东西一一指给倾城:“这幅字…那幅画…还有那幅……”

秦子言不断指点着,倾城用心辨识着。

“除了三幅是虚影,其他都是真的。”倾城本有点担心秦子言看上的都是虚影,现在基本可以安心。

倾城拉着秦子言来到摊位前,好几个人正在听摊主口沫横飞,见倾城来到,纷纷让开。倾城指着一幅画对摊主道:“老六,这幅画怎样交换?”

摊主望望两人,将画卷起递来,笑道:“大小姐喜欢,拿走就是。”

倾城接过画,随手丢过一件小物品,倾城出手,自是非凡,摊主接住,大喜行礼道:“谢大小姐赏!”

秦子言好奇问道:“东西怎么个交换法?”

“用他喜欢的东西。”

“如果没有他喜欢的东西呢?”

“只要他高兴或者将他说高兴了,不用换也可以拿走。当然,以物换物是最受欢迎的。”

倾城带着秦子言将他看中的东西一一换了回来,秦子言喜得眉开眼笑。

又逛了一会,倾城好像想起了什么,站稳身喝问道:“小黑回来了没有?”

有人回道:“回来了,正在洞里睡觉。”

“将他带来!”

“是。”此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此人带着一个俊俏的黑小伙回来,恭立在倾城身前。

黑小伙恭恭敬敬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倾城叱道:“小黑,你可知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反规矩,在人间作恶。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人间迷乱了一位女子?”

小黑连忙跪倒,战战兢兢分辩道:“大小姐,我没有作恶,我是爱上了她,爱情无罪啊!”

“止口!爱情无罪,强迫有罪!爱情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不许你亵渎了它!两情相悦才是爱情,单方面强占不是!你怎么可以用上如此手段?”

小黑低声争辩道:“只是迷了一个女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情?”倾城勃然大怒:“人间社会,有人类修仙之人在守护,不许妖魔在其间作乱,你的这种行为,他们会将你定义为妖孽,下手清除,更有甚者,可能会顺藤摸瓜而来,将我们全族都视为妖孽斩杀,难道这不是大事吗?另外,这种行为还会沾上人类强烈的怨恨,若积累多了招徕天劫,我自问抵挡不住,你小黑来抵挡吗?这又是灭族之灾,难道这不是大事吗?”(注:由于事后才会被发现,狐狸精已经不在现场了,所以偷东西不会沾上怨气。)

此话一出,众狐皆被震惊,小黑更是面如土色,软瘫在地上。

倾城怒喝道:“现在,我要定你的罪,你服还是不服?”

小黑身子打颤,弱弱道:“我服,请大小姐念在我尚是初犯,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好!念在你年纪尚轻不懂事,这条小命就暂且给你留着。”倾城喝道:“来人!”

“有!”有两人走上前来。

“将他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两人走过去,将小黑架了出去。很快,板打肉声不断传来,伴随着小黑的惨叫声声。

行刑完毕,两人架着小黑走了回来,小黑已经气息庵庵。

倾城道:“回去给他上点药。大家都要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犯这种大错误。子时将尽,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躬身齐声道:“谨记大小姐教训!”

于是一阵风过,房屋、灯光、人影转眼就消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只余秦子言与倾城站在空荡荡的草地上。

秦子言冲倾城竖起了大姆指,赞道:“你真的是一个好妖精!”

倾城笑了笑:“谢谢夸奖。”

“回去休息了吗?”

“我们慢慢散步回去吧。”

“嗯。”

于是倾城拉起秦子言的手,甜蜜地迈开了小步。

浪漫的月色下,莹莹的百花间,走着走着,倾城心中涌起了浓浓的爱意。她收住了脚步,闪亮的眼睛注视着秦子言,昵声道:“这么美好的夜色,你不想做点什么么?”

秦子言望了望周围环境,陶醉地吸了一口长气,梦幻道:“啊,这么美好的夜色,真适合吟诗。”

倾城大失所望,弱弱道:“还有呢?”

“作画。”

倾城微气道:“还有呢?”

感觉到倾城情绪的变化,秦子言疑惑道:“难道是唱歌跳舞?”

倾城恨不得将他掐死,指了指月亮,又指了指百花,生气道:“月下,花前,应该干什么?”

“啊!弹琴!”秦子言兴奋道。这事他以前在家时可不少干。

“对,谈情!我们开始吧!”倾城高兴道。

“但是琴在屋子里啊!”

倾城瞬时呆若木鸡。她是深深的喜欢听秦子言弹琴,但此时此刻,她在内心深处放声狂叫:我憎恨弹琴!

“走吧,回去睡觉吧。”倾城拉着秦子言,身形一闪,迅速地飞掠回去。

倾城被彻底地打败了,她决定,不再做这种无用功,等这个呆子自己开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