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美艳的侍妾怎受得了他那愤怒中踢出的一脚?连哼都未哼一声,当场就香消玉陨。从那时起,龙慕渊就明白,他完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视女人如无物,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在一个晚上连换好几个女人的男人了。
他悲哀地想,他中毒了,中了很深很深的毒。而其他女人都无法帮他解。他的解药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不象女人的女人,那个长到十七岁还不解风情的女人。
“坏哥哥!”院子里巨大的声响将田小果引出门来,她看着满目疮荑的院子,目瞪口呆。
院子中那座巨大的假山石不见了,只见满地都是碎小的石块。院子西边的一面花墙也消失了。雪地上随处可见残枝败叶,昔日那美丽的院子荡然无存。
一个黑色的人影如旋风般刮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她。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语气中满是责备,脸上却是浓浓的宠溺,哪见刚才一丝一毫的暴怒?
清涟和扣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只有小姐,能让教主变得不正常,也只有小姐,能让教主恢复正常。
“哇!”田小果却大哭起来,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我最喜欢的园子,我最喜欢的树,我最喜欢的假山,我最喜欢的花墙!都是你,你这个坏蛋!干嘛要将它们毁了?它们碍着你哪了?哪里惹到你了?呜呜,为什么我喜欢的你却不喜欢,还这么恨心——”
声声指控,串串泪珠,龙慕渊的心都拧到一块去了。
于是,清涟和扣儿便看见他们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邪魅教主手忙脚乱地哄着怀中娇小的女孩——
“是,是,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我马上叫人来修,好不好?别哭了,乖,别哭了。宝贝,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田小果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依不饶:“你骗我,修好后,哪天你不高兴,又会把它们毁了!”
“不会!”龙慕渊赶紧保证,“知道是我的小宝贝最喜欢的院子,我以后再也不破坏了。”
就是想毁坏,也趁你不在的时侯,然后在你发现之前,悄悄修好。
他心中暗想。
田小果不信任地盯着他:“你说真的?”
“真的!”
“没有在敷衍我?”
“当然。”然后,龙慕渊冲着清涟冷声叫道,“还愣着什么?还不找人来修!”
清涟一个哆嗦,应了一声,几乎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田小果揉着龙慕渊的眉头,抱怨道:“你好凶!”
“哪有?”龙慕渊明显地在睁眼说瞎话。
他的温柔,只用在她一人身上就够了。
“好大的雪哦。”田小果惊叹道,望着天空中还在簌簌往下落的雪花。伸出手来,想接住。
“别,太冷了。”龙慕渊握住她的手,将它捂入怀中。
田小果的脸又红了。
坏哥哥,对她,真的很好。
她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
因为重伤,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半年里,他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对她的要求从来没有拒绝过。还记得她被救醒来的那一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全身****地躺在他的床上,脑袋一下就炸开了,想也未想,挥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她现在还记得他那时的表情,每一次想起都感到好笑。坏哥哥一定从没被人甩过巴掌,因为他当时气得脸都青了,身上的怒火几乎将他的房间给烧着了。但他却压抑下来,没有动手伤过她一根毫毛。第二天,她问他田叔在哪,怎么没看到过他。坏哥哥说被他关进水牢了。她求他将田叔放出来好不好。说如果要关,第一个应该要关坏哥哥。因为坏哥哥是主子。属下犯了错,难道不是主子的错吗?坏哥哥当时盯着自己看了好久,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田叔被放出来后,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那模样真的吓人,全身青紫,身上到处都是被蛇咬伤的牙印。她感到很难过,心想是自己害他如此的,心中愧疚,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喂入田叔的嘴中,为他解毒。田叔好了,老泪纵横地朝她下跪磕头,宣誓为她尽忠。她不要田叔为她做什么,只要他能开开心心地活着。那天,救了田叔,她很高兴。可是坏哥哥却很生气,气得差点又把田叔杀了。坏哥哥说以后不能再割破自己的肌肤放血了。他说,如果有一天被他发现了,他一定把那个喝过自己血的人给杀了。
常常,她会想起花间行。在做侍女的时侯,她就没有停止打探过他的消息。可是,在冥煞教总坛内院里的人都不清楚,更不会给她提供消息。坏哥哥看她养病的时侯忧心忡忡,便问她有什么心事。她老实地告诉了他。她告诉他花间行是她的朋友,在牢房里时,自己差点死去,是花间行救了她。那天坠崖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她很担心。坏哥哥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问她一句很奇怪的话,就只是因为这样?
她不明白,问因为怎样?
坏哥哥的脸色很古怪,问她在她心中,花间行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老实回答,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会为了朋友两胁插刀的人。
她还记得他拼命引开桑之霖,让自己逃走的情景。
坏哥哥又问,只是朋友吗?
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但她没有告诉坏哥哥的是,花间行,在她心目中不仅只是个朋友,还是个能福祸同当的好兄弟。
坏哥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他传来了花间行的消息。
自从那天自己坠崖后,花间行拼死逃出了冥煞教。后来两个月里,几乎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坏哥哥估计他受伤了,正忙着疗伤呢。可是,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冥煞教就总是有人在夜里潜入。那人也怪,既不是来打探什么消息也不是来偷东西的,每次都直奔牢房边上的那个悬崖,还老往崖下看,有时甚至还爬下去。她猜一定是花间行,央求坏哥哥将他带过来见自己。可坏哥哥却不同意。他说她需要静养,花间行太闹了,一定会防碍到自己休息的。还说,他答应她,他会交待教里的人,每次当那小子来时,都不可伤他。甚至,还在崖顶帮他准备好攀崖的绳索和工具。她听了第一次感到哭笑不得。可是,她又没法再继续求坏哥哥一定要将他带来看她。毕竟,花间行命保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