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东方震喃喃问道。
“太可怕了。”东方霁也说,“他的武功一定深不可测。好在刚才我们没有得罪他。”
“他是谁?”东方蕊无神地望着龙慕渊消失的方向,又是失落又是庆幸,“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低下头来,一只白色的瓷瓶印入眼帘。
“这是?”她讶然拾起。
“一定是刚才那个女孩留下的药。”东方霁说。
“那人那般可怕,却没想到身边的女孩却是如此善良。”东方震摇了摇头,“这世上的事,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女孩……
脑海里现出刚才那个扎着冲天马尾辫的娇憨可爱的女孩,东方蕊只觉一种莫名的惆怅从心底升起。
那个邪魅的男子,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女孩的吧,还直叫她小宝贝。
“听刚才他们对话,那个女孩好象和南宫世家还有些渊源呢。”东方霁说。
“算了,别想了。赶快把药给南宫炳他们吧,他们若有什么事,我们也脱不了干系。”还是东方震想得长远些。南宫世家和东方家族,都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如果真有什么误会,绝对会给两个家族带来灾难。
须田镇,因临近玄炎皇朝南方最繁华的城市历城,因此虽是小镇,但是也是个较为富饶的地方。全镇小巧而美丽,是个典型的水乡。小桥流水,黑瓦白墙,民风淳朴。入春以来的两个月,须田镇更加热闹了,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将在历城外的聚英坡举行,去历城,大多要经过须田镇。不仅如此,须田镇里最出名的要数须田酿,这是一种醇美甘甜的米酒,远近驰名,很多去历城的游客,都会特意转道来须田镇品一品美酒,顺带着为亲朋好友捎上几瓶。因此,须田镇上这些天,随处可见持刀佩剑的江湖人,还有许多慕名前来的官员和商人。
须田镇的客栈早已客满,许多找不到住处的人便付给当镇居民一些钱,住进了居民的家中。但是龙慕渊他们却不用为住处发愁。经清涟偷偷地告知,田小果才知道,原来在须田镇,冥煞教设了一个分堂口,分堂主名叫莫言,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白面无须,文质彬彬,看起来象个文弱书生。可有谁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听清涟说,在江湖上,莫言有个绰号叫夺命书生,在杀手中的排名是前十位。但他公开的身份却是须田镇一间规模中等的酒店的老板,人称莫掌柜。
莫言在半月前接到教里通知时,就在激动和惶恐不安的情绪中度日。他入教已有好多年了,但去总部谒见教主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冥煞教的等级制度十分森严,若不是教主亲自首肯,能见到教主的就只有十堂堂主和左右护法。象他这样的分堂堂主,全教上下有二百多人,能见到教主真面目,亲聆教主教导的没有几人。一般能见到的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为本教立了大功,一种是犯了大错。他曾在冥煞教举行的周年庆典上远远地见过一次教主,可是那时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虽然如此,可那时激动的心情却至今难忘。莫言和教内的有些教徒不同,他不是被威逼利诱入教的,而是自愿加入的。在他心目中,已经将教主视为他的偶像了。
为了求见教主一面,他很认真的完成教内布置的各项任务,大大小小的功劳立了不少,但尽管如此,仍是难达所愿。可没想到,半月前教内的一个通知,居然让他梦想成真了:教主,要亲临须田镇,原因未说明,但是要求他做好接待事宜,并且保密。
于是,这些天,他天天翘首企盼,不放过街上的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这天,他象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看着。当他看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他的酒店门口时,起初,他并未在意。但是,当他看见赶车的少年跳下车时,他就惊得从柜台后站起来,差点打落了柜上的算盘。因为,他看见,那个英俊的少年的衣袖处,绣了一圈金丝缠绕的曲线,那扭曲的图案,正是冥煞教内侍从的标志。教内服侍教主的近侍分三种等级,不同的等级穿着绣着不同颜色的教内标志的衣服,由高到低分别是金、银、红三色。这少年图案为金,想必是教主身边最得宠的近侍了。
赶车的是教主的近侍,那么马车内想必就是教主本人了。莫言不敢怠慢,几乎是跑着迎出门外的。
莫言朝少年点头施礼,然后肃手恭立于马车前。因为要保密,他便不可大张旗鼓地直呼教主,只是静静地等侯着。
少年朝他点了点头,接着,他身边的一个丫鬟也跳下马车,然后朝车内禀道:“小姐,到了。”
莫言闻言暗吃一惊。难道,自己弄错了?小姐?教主明明是个男子啊。
一声清脆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连着几声抱怨:“终于到了啊,再坐下去,我都要散架了。”
然后,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别急冲冲的,当心摔着。”
莫言心中一凛。他记得这个声音,正是教主没错。
车门一开,一个女孩便要跳下来。
可她还没落地,便被卷回车去。
“坏哥哥,你干嘛啊?我要下车!”那女孩气呼呼地朝抱着她的人又踢又捶。
是的,是教主,还是一身的黑衣,浑身的邪佞气息,腰间悬挂着一块教主所特有的黑色玉佩。可是……
莫言的眼都直了。
他崇拜的、教内所有的人都畏惧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教主此刻却抱着个小女孩,任由她踢打,嘴上还说道:“别用力,看把脚给踢伤了。”
这,真的是教主吗?
他的脑门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心里却浮现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田小果更不满了,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放开我,坏哥哥!再不放,我就……我就……”
“就怎样?”龙慕渊好笑地瞅着她。
“就……呜呜……你欺负我……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