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北方向!”石不坚大叫。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南宫煜问。
田小果搔了搔她的那根马尾辫,突然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夏天一般刮南风,风往北面去。可是,现在却刮着西北风,一定是前面有什么障碍阻住了风,使它转向。只有西北方来风,这说明只有西北方有路,是通风的。所以要走西北方!”
“你怎么知道?”石不坚问。
“当然是书上说的。”
南宫煜惊奇地看着她,“看来你看书时也有没打瞌睡的时侯嘛。”
田小果圆睁着大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小哥哥,就是打瞌睡时我也记得看书的。”
南宫煜和石不坚大笑。
三人往西北方走,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山涧前。溪水清澈透明,水里的水草和鹅卵石历历在目,不时可见鱼儿穿梭其中。溪边长着丛丛芦苇,一棵巨大的榕树探出粗大的枝杆,横斜在水面上。很多枝条垂下,伸入泥土中。处处透着股清凉。
可是有了前两次经验,三人都按捺住跑到溪边去洗把脸的欲望,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会不会又是虚幻的?其实没有什么树,也没有什么溪水?”田小果喃喃低语。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不一定能看到。”石不坚故作深沉地来了一句。
田小果问:“接下来怎么办?”
石不坚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阵布得还真的挺高明,身在其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现在连它的布法门道都没有摸清。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八阵图,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多端,可当十万精兵。这阵一定也有几门,只要找出它的死门,就能破解。”
田小果点头道:“我曾看过一本书,说的是奇门遁甲。书上说,以十干中的‘乙、丙、丁’为三奇,以八卦变相‘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八门,合称奇门。以十干中的‘甲’最尊贵而不显露,‘六甲’隐于‘戊己庚辛壬癸’这六仪中。三奇和六仪置于九宫,‘甲’不占宫,故称遁甲。师父曾说,只有精通了奇门遁甲之术,才会排兵布阵。要做一个精通兵法的将军,就必须掌握奇门。”
转过头看着石不坚,不禁好奇问道:“坚儿,你是从哪学的这些?”
石不坚转了转眼珠子,不答反问:“那你又是从哪学的这些?”
“书上啊。”
“那我也是从书上。”
“可是没人在一旁教授点拨,是没法弄懂的。”
石不坚反问:“你是谁教的?”
“师父啊。”
石不坚很是好奇:“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
“总有名字吧?”
能说出“只有精通了奇门遁甲之术,才会排兵布阵。要做一个精通兵法的将军,就必须掌握奇门”这样的话来的人,一定不会是个普通人吧。石不坚对田小果的师父越加好奇了。
可是田小果搔搔脑袋:“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那别人是怎么称呼他的你总知道吧?”
田小果摇摇头:“我没听见别人称呼过他。”
石不坚越听越迷惑了。
南宫煜不忍看田小果为难,解释说:“她从小生活在山里,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没见过别人。”
石不坚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笨!”
“喂,怎么能这样说姐姐?”田小果赏了他一个板栗。
“哎哟,痛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田小果得意地大笑:“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石不坚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男不跟坏女斗。”
两人嘻嘻哈哈地斗着嘴,忽然南宫煜出声说道:“别吵!”
石不坚不满地瞪着他:“怎么,看我和疯婆子有说有笑,你很不高兴是不是?”
南宫煜满面怒容:“什么时侯了,我会和你计较这个?你们仔细听!”
石不坚看他神色严肃,便不再说话了。三人凝神倾听。
空气中传来丝丝的响动,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坚硬的石板表面。声音微弱,却绵绵不绝,仿佛细如丝线,牵扯着人的心肺。听着听着,三人俱觉心里发毛,仿佛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什,什么声音?”田小果颤着声音问。
“听得让人好烦!唉呀,难受死了。”石不坚捂着耳朵,焦躁不已。
南宫煜叫:“不好,一定是对方做的手脚!”
那声音越来越密,好象牛毛,又似漫天飞洒的锈花针,紧紧地包围着三人,三人俱感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不止,灵魂好象要出窍。
田小果大叫一声:“这声音真讨厌。”
说罢,纵声长啸。
在摩云峰,面对空旷天地间那一片如死亡般的孤寂,她感到心中郁闷难耐时,也常常这般清啸过。
清脆的长啸声象把尖锐的匕首,刺穿了那用细如牛毛的声音织成的一张密密的网。
只听“啵——”的一声,空中传来一声怒骂:“小丫头,竟破了老夫的摄魂音。”
随即,声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三人仿佛从一场恶梦中惊醒,都心里暗叫一声好险。
田小果搔搔脑袋:“咦,这样也行?”
刚才的那声长啸完全出于本能,想不到居然误打误撞使大家化险为夷。越想越是得意,裂嘴大笑:“什么狗屁摄魂音,还抵不过我一声长啸。啊,我真是太厉害了!”
南宫煜和石不坚俱不屑地瞪着她。
石不坚忽然一拍掌,叫道:“我知道这是什么阵了!”
“什么阵?”
“迷魂阵!”
“你怎么知道?”田小果好奇地问。
“我听我哥……呃,我阁楼上曾住的一个人说的。”
田小果更奇怪了:“阁楼?你家?”
“呃,是啊,我曾经住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