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果打了个哆嗦,躲到南宫煜身后,只悄悄地探出一个脑袋。
南宫煜取笑她:“怎么,你刚才的高兴劲哪去了?”
田小果呵呵傻笑;“这个,我别的不怕,就是怕鬼。”
南宫煜大笑:“你说的不错,他们就是一群鬼。”
“一个破烂阵困不死我们,现在只好派鬼上场了。”石不坚也在一旁帮腔。
“可是鬼不是在深夜才出来吗?现在可是白天。”田小果很是不解。
石不坚看看天色,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他们等不及天黑,因为远远地就闻到你的鲜血香味。”
“你说他们是吸血鬼?”田小果打了个寒颤。
石不坚嗤笑:“这我哪知道?要么你问问他们。”
“我不敢。坚儿你帮我问问。”
南宫煜在一旁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真是两个幼稚的孩童!
众“鬼”似乎对两人对话毫不在意,或者根本就没有听进耳中。因为他们仍然眼如枯井,一眼不眨地和他们对峙,纹丝不动,可他们剑上发出的剑气已将南宫煜的衣袂吹起。
南宫煜紧盯着他们,全身绷直,左手按在他腰侧的剑柄上。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笨蛋,待会动起手来,你要跑开,并把那臭小子带到他们的包围圈外面去,明白吗?”南宫煜悄悄地在田小果耳边低语。
“怎么带?”
“真是笨,你不是会轻功?”
“哦……可是,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你们在这,我就真的打不过了。”
田小果正要反驳,转念一想,坚儿不会武功,自己只擅长轻功,实在帮不上南宫煜什么忙。可是,就这样离开南宫煜身边,似乎有点临阵脱逃的意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见她犹豫,南宫煜有些生气,只好激她一下:“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想死不要紧,反正你笨。可是你的好弟弟才多大,你要他跟着你一起陪葬?”
田小果想想很有道理。自己死不要紧,可是坚儿却是那么年幼,而且还那么聪明,一想到他有危险,她就心痛。
“不,我不要坚儿死。”她说。
“那不就得了。记住了,你们一定要到安全的地方。”
“你真的不会有事?”她仍不放心。
“你看我打架输过吗?”
田小果正要回答,忽然一声奇怪的哨声响起。
那十“鬼”霎时动了起来,十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夹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三人直劈过来。
十道光交织成一片网,似乎三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避开。
可是就在这时,南宫煜动了,他将自己化为一团风。剑气如虹,隐隐有气吞山河之势。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金属撞击和碎裂的声音,火星四射。
几乎在同时,田小果也动了。她一手搂着石不坚的腰,抱在自己怀中,脚下轻移,身子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带着石不坚从那十柄剑下斜斜滑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等一切声音消失,四周归于寂静,田小果已搂着石不坚站在十“鬼”的包围圈外了。
十柄长剑,有的已断成两截,断剑掉在地上,另半截还被人紧紧地握在手中。有的被南宫煜的剑气震荡到一边,失了准头。南宫煜正要喘口气,那奇怪的哨声此时又响起来。
十“鬼”立刻如狂风般围绕着南宫煜旋转起来。几道寒光从旋风般的黑影中迸出,朝他刺去。南宫煜大喝一声,身形拔高,催动内力,手上的剑似蛟龙,和那几道寒光缠斗在一起。
那奇怪的哨声继续响着,时强时弱,时长时短。
石不坚和田小果站在那团打斗的人影之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们。
“坚儿,你看小哥哥会不会赢?”田小果神情紧张地问。
“我都看不清他们的招式,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那十只鬼的招式好奇怪,好象每一招每一式都彼此相配合。如果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人能在小哥哥剑下走过十招。可是现在,十人联手,却和小哥哥打得难解难分。”
石不坚凝神听着那哨声,喃喃低语:“奇怪。”
“是很奇怪,不知这十鬼使的什么剑法,也不知他们摆的什么剑阵。”
“我奇怪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田小果注视着南宫煜,拳头暗暗地握起。如果不是顾虑石不坚,她真想冲过去帮南宫煜。
“那哨声很奇怪。你有没有发现,随着哨声的变化,那十人的位置也在变?”
听石不坚这么一说,田小果也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瞪着眼睛道:“真的耶,不但位置在变,身形招式也在变。”
“我看不出他们的招式,不过你这么说,我想更加能肯定一点。”
“是什么?”田小果疑惑地搔搔脑袋。
石不坚白了她一眼,转而嘴角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那就是,这十人受那哨声控制。”
“你说他们受哨声控制?怎么可能?”田小果惊呼。
“他们已不是人了。”
“难道真是鬼?”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
“虽不完全是,但离鬼也差不多了。”石不坚叹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没有表情,而且眼神空洞?他们的意志早被人控制了。”
田小果忽然有所领悟:“你是说他们都被这谷里的人控制了?是迷尘谷用来杀人的工具和傀儡?”
石不坚看了她一眼:“不错嘛,你这次不笨啊。”
田小果怒:“我又不笨,只是有时想不到嘛。”
随即,她瞟了一眼场中打斗的情景,忍不住惊呼一声,抓住了石不坚的手。
“坚儿,怎么办?小哥哥好象撑不下去了。”
南宫煜身法已显凝滞,身上的衣衫也被剑割破了好几处,有的地方还渗出鲜血。因为只能用左手,武功大大打了折扣。可反观那十“鬼”,仍不知疲倦地打着,招招夺命。更可怕的是,有几只“鬼”身上明显已受了的重伤,伤口处流淌着滴滴哒哒的鲜血,可是即使这样,他们似乎也不知疼痛,身法和招式并不见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