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的从南宫幽的身边退开。
南宫莫离选择了一个靠近帝王古棺的位置。
她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血污干了又湿。唯有乌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分明是没有半点胜算的围攻，少女偏偏能够挺直了腰，仿佛自己才是全然占优势的那方。
“你疯了吗？”
“疯了？哈哈……从我再次睁开眼睛的刹那，你就当我疯了吧！”
从太监强灌毒药含恨死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陆，从震耳欲聋的爆炸到满山遍野的狼群。她自己有时候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荒诞的梦。
可太痛了。身体在痛，灵魂更痛！南宫幽是动容的。
藏在宽大广罗袖里的手，止不住的细微颤抖。
“再次……睁眼……你是谁？|你不是我七妹妹。”
在他记忆中，眼前的少女永远藏在黑暗角落，卑微又胆怯。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南宫家的每一个人，甚至对下人，也是惶恐不安。瘦弱的好像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在他关于这个妹妹没有多少的记忆里，少女总是穿着那么几件衣服，洗的发白，却也算干干净净。南宫幽虽然叫少女七妹妹，可从来都没有真的把她当成南宫家的人。对于他来说，没有天分不可怕，可怕的是从骨子里的自卑。而他记忆中的少女，恰恰就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可是，现在呢？现在不是了。
就算是七尺男儿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勇气，笑着断掉自己的手腕。风淡云轻到自然，那是天生的强者才能有的从容和霸气。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一样的容颜……决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南宫幽仿佛从面前的少女身上看见了两个影子。
“你的七妹妹？谁是你的七妹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我是你的妹妹。”
吴侬软语，少女特有的温软，全在里面。拖长的尾音，靡靡如乐。
“你不是我妹妹……”
南宫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少女右手托腮，左手还是垂在腰侧，亮的惊人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谁说我是了？南宫幽，你听清楚，我只说一遍。从此刻起，我只是南宫莫离，和你们南宫家没有半点关系的南宫莫离！”
少女声音软软糯糯，偏生里，话的内容杀机四伏。
“莫离……”
南宫幽有点晃神，这个妹妹的名字，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一直以来，乞丐一样的孩子，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不只是对他来说，南宫家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这样的蝼蚁生命。
可现在，这个孩子告诉他。
她叫南宫莫离。
“南宫幽，死一次可好？”
南宫幽有那么一瞬间收敛笑容，只是看着南宫莫离。
可惜，南宫莫离凤眸如丝，除了杀戮，看不出其他。
“南宫幽，死了可好？”
南宫莫离再重复了一遍。
周围似乎有了些许响动。
南宫莫离一一扫过去。
目光如炬，如有实质。
不远处呈包围圈的人对上那样的目光，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清寒。
良久，南宫幽缓缓摇摇头。
“七妹妹，我还不能死。”
南宫莫离笑了。
真的笑了。
张狂肆意。
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