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别开眼眸。
忽的出声高喝,“九鼎。”
“爷。”默然跟在御驾最近的首席护卫立即单骑靠近。
“今儿朝会停。”顿了顿,又道,“摆驾御书房,命玉太妃见驾。”
不问因由,不计对错,九鼎立即着手执行命令。
颜曦这才回过头,望向桃小薇,冷眸中有一抹不寻常的雾气,遮盖住他为数不多的情绪,更让人分辨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桃小薇终究还没学会对颜曦冷硬起心肠,再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别扭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将眼眶中的湿意逼回。
她在等,等着颜曦像往日一样首先妥协,等他把所谓的隐忧、苦衷、不得已,一股脑的说给她听,即使再荒谬再无稽,哪怕是借口也好,她也可以顺势的原谅他,不会任一颗心被爱与恨紧紧的拉扯着,痛彻心扉。
颜曦的身子僵硬的挺直,奏折早就滑落到一旁,跌在脚下,他也懒得伸手去捡。像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稳稳坐定,把所有外在的东西都缩回到身体内,留下来的,就只有比雪山的最顶峰还要冰寒的冷漠。
这一刻,他们的身体挨的很近。
可是他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遥远过。
那一条因为雪公主的死亡而被深深划下的伤痕,痛在桃小薇的心里,也不得不让她重新正视,与颜曦之间看似没有瑕疵的爱情。
为什么不说话呢?
为什么不辩解呢?
假如心中无愧,为何一言不发的以沉默作为对峙的手段。
从头到脚,被一盆半空中落下的混合着冰雪的冷水浇的湿淋淋,连骨头都泛着寒气。
桃小薇忽然有些恐惧。
难倒,她和颜曦剩下的日子,就要在这种无言以对之中度过吗?
这真是一种比死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折磨。
低垂下头,头晕沉沉的,从后脑开始,酥麻的疼痛渐渐占据了感官,轿子轻幅度的摇摆,更快速的助长那痛楚弥漫到整个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