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断尘良久不答话，凌婉儿啜泣着问道。“秋遥哥哥，你当真不记得婉儿了？”断尘默然摇头，“对不起，我……”
“秋遥哥哥，婉儿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婉儿不求了。没了师星尘的阻碍，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凌婉儿带着眼泪笑了。
断尘不忍心地走到床边，凌婉儿一下子扑进断尘怀里，抓着断尘的衣服不放，“秋遥哥哥——蝶儿好怕你又不要蝶儿了。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对吧？再也没有能阻止和妨碍我们的人了。”
“凌庄主——”断尘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断尘虽然和冷墨轩到过不少不正经的地方，遇见的女人真的不少，但断尘始终不喜欢女人贴太近，五步以内，断尘就会本能地以阎罗的冰冷逼退那些狂蜂浪蝶。而此刻，纵然眼前是万里无一的大美人，断尘依然是觉得难以忍受，只是断尘莫名不忍心生硬地推开凌婉儿。可怜她吗？
“叫我蝶儿——秋遥哥哥，蝶儿好想你……这几年，蝶儿一直在想你——”
这是个可怜的女子，断尘终于那么觉得。对凌婉儿最大的好感，是那年送凌展去凌家庄后，凌婉儿抱着凌展大哭的模样……就那一刻起，在断尘来看，凌婉儿是很美的，不关她的外貌。
其实关于冷秋遥和凌婉儿的事，断尘还记得凌婉儿曾经开了一次武林大会，要用冷秋遥引出师芸姬……结果，师芸姬出现了，冷秋遥和自己的师父逃了，但杀了所有参加的人，唯独凌婉儿生还，加上之前凌家庄被灭门，这件事导致凌家庄在成为了武林中的不净之地，凌婉儿成了弃妇，而凌家庄的地位也一直低落。
前不久，说是凌家庄和慕容山庄召开武林大会那会儿，断尘其实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这会儿武林大会还在进行，凌婉儿又怎么到了这儿。而且，如今看来，凌婉儿对冷秋遥该是恨痴心，还有了凌展这么乖巧的孩子，他如何能如此弃下他们不顾？看来是冷秋遥负了凌婉儿。可如今，师芸姬死了，冷秋遥也死了？这两个人又是否是真心真情？断尘想不透这三人之间的纠葛，但到了此刻，也无从追究，冷秋遥和师芸姬都不在人世了。独留下来的凌婉儿和展儿才十足可怜。
见断尘良久不答话，凌婉儿啜泣着问道。“秋遥哥哥，你当真不记得蝶儿了？”断尘默然摇头，“对不起，我……”
“秋遥哥哥，蝶儿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蝶儿不求了。没了师芸姬的阻碍，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凌婉儿带着眼泪笑了。
断尘微微蹙眉，一家人？自己曾经说和咏月、夜朔、莫念是一家人，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是自己想要的。断尘心里不讨厌凌婉儿，有些同情她，也是喜欢凌换的，但断尘明白，这和对咏月他们的感情不一样。
断尘轻轻拿来凌婉儿的手，“你过度劳累，需要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断尘劝道。
“秋遥哥哥不会离开！陪着婉儿。”凌婉儿说着，眼泪又滚了出来，嘴唇颤颤发抖，可怜的模样让人如何都不忍心拒绝。
断尘没回话，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凌婉儿这才听话地躺下休息。断尘继续在门外熬药，心底却始终不能平静。秋遥？冷秋遥？断尘？到底有什么关系？
熬好药后，断尘端进屋给凌婉儿，凌婉儿皱着眉头，“苦——婉儿不喜欢。”
断尘笑了笑，“良药苦口。不过……”断尘想了下，“若凌庄主，不喜欢，我去找些糖。”
“好。”凌婉儿笑着点头。
断尘去厨房要了糖回来，凌婉儿还坐在床上，断尘将再次将药碗递给凌婉儿。“趁热喝吧。”
“好。”凌婉儿微笑着双手端过碗，望了眼断尘。
断尘淡淡地笑着，自然地收手，似乎云淡风轻，“凌庄主这会儿不是该在忙着武林大会吗？”断尘想，她开武林大会要杀阎罗，而自己现在却就在她眼前。
“慕容叔叔在忙，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不要参合。”凌婉儿喝完了药，将碗还给断尘。“秋遥哥哥——”
断尘接过碗，转身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面上始终是淡淡的和煦。“凌庄主是如何救了在下的？”
“这个……”凌婉儿犹豫了一下，“不是我救你的。”
“是什么人救了在下？”断尘继续问道。
“可能是安王府的人吧。”凌婉儿含糊道。
“此地位于何处？”
“西北荒地。”凌婉儿道。
“多谢。”断尘微微笑了一下，西北荒地，和桃花谷很近，虽然很想现在就去，但还是过些日子，等凌姑娘好了，再去找咏月吧。“饿了吗？我去……”
“秋遥哥哥——”凌婉儿突然激动地抓住断尘的手，“婉儿没做梦，对吧？”
断尘不觉蹙眉，因为不喜欢，“凌庄主，你没做梦。”断尘客气地拉开凌婉儿的手，始终淡淡地笑着，保持着客气。
凌婉儿愣了一下，眉间微厥，似乎就要哭了，“秋遥哥哥，你不叫婉儿吗？你不喜欢婉儿了？”
“在下对凌庄主，不过江湖见过。我们只见过两次，无所谓喜不喜欢。”断尘淡淡地道。
“秋遥哥哥，我们有换儿啊——”凌婉儿的眼泪滚落下来，“秋遥哥哥——婉儿知道不怪你，秋遥哥哥，你都忘了——”凌婉儿扑进断尘怀里，啜泣出声。
断尘推开凌婉儿，淡漠道，“对不起，凌庄主，我不是冷秋遥。”
断尘不禁有些心软，或许当初真是师星尘做了什么，让她和冷秋遥劳燕分飞，让换儿不知道自己的爹。断尘相信，只要师星尘想，绝对可以做到。但断尘始终不明白冷秋遥本人是如何想的？江湖传言，他是和师星尘狼狈为奸，也说是师星尘勾引他，但断尘觉得师星尘那种高傲冷漠的人，不会那样做，除非她真心于冷秋遥，但如果真心，当初冷秋遥迎娶凌婉儿不就是她的安排吗？师星尘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不过，幻仙宫和凌家庄的联姻本来就不该，还有就是凌家庄的血案……
“秋遥哥哥，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是被师星尘利用欺骗，婉儿都不在乎。”凌婉儿柔声道。
“冷秋遥以前对你做过什么？”断尘有些怀疑，冷秋遥是抛弃妻子，但真的是因为师星尘吗？
“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凌婉儿道，“反正，师星尘已经死了，对吗？”凌婉儿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断尘想了一下，点点头，师星尘确实死了，冷秋遥也死了。
“那秋遥哥哥再也不会离开婉儿了？秋遥哥哥是婉儿一个人的秋遥哥哥？”凌婉儿又问。
“……”断尘无言以对，只感叹于凌婉儿的命运可怜。
凌婉儿以为断尘是默认，凌婉儿羞怯道，“婉儿就知道秋遥哥哥最好。”
断尘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不知道如何说明，让凌婉儿接受冷秋遥已经死了的事实。
大概五六天后，凌婉儿已经脉相平稳，断尘也打算离开了。
“秋遥哥哥，你要什么？”
“凌庄主，在下要告别了。你身体已经好了，我也放心了。”
“秋遥哥哥，你要去哪儿？你怎么可以丢下婉儿？”凌婉儿眼泪又滚落了出来。
起初断尘一见凌婉儿哭就会心软，如今，断尘依旧是同情，但却似乎没有丝毫心软了。“我不是冷秋遥，凌庄主，你弄错了。冷秋遥——已经死了，江湖上谁都知道。”
“你骗我。你就是秋遥哥哥，你不过失忆了，怎么就能把一切抛得干净？”凌婉儿用力抓住断尘的衣袖，“你可以不要婉儿，那我们的孩子呢？换儿呢？”
“凌庄主——”
“秋遥哥哥没看到换儿吗？换儿很像你啊，因为他是秋遥哥哥的孩子啊。秋遥哥哥可以不要婉儿，但是你不能不要换儿，他是秋遥哥哥的亲骨肉啊！秋遥哥哥走了，换儿怎么办？秋遥哥哥怎么能让他没有爹？”凌婉儿泣不成声，“如今，师星尘死了，你还要骗自己、骗我吗？秋遥哥哥可以讨厌婉儿，可换儿是无辜的，他是秋遥哥哥的亲生儿子。”凌婉儿跪下去，抱着断尘的腿哭道，“秋遥哥哥是他爹啊——”
“……”凌婉儿的哭诉让断尘心头一阵阵酸楚难受，一时间默默无言。……突然想起了两年前送凌换去凌家庄的时候，路上元鲤问过一些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