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转向小绿,“小绿,你过来扶我坐起来。”
“我这样躺了多久了?”边问着话,边依着小绿的支扶,慢慢试着坐将起来。
“小姐躺了有七天了,小姐出事时夫人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日夜流着泪守在小姐身边,很快人就瘦了一圈。”说到这儿哽咽不已。
七天?这么长时间?不会吧?难怪会觉得浑身无力。难道这七天里,真正的小姐已经死了,她的魂魄才有机会窜上来?那么自己原本的身体又怎样了呢?难道我这是死了吗?
“小姐昏睡了七天,奴婢害怕极了,害怕小姐再也醒不了,,,那小绿便也不想活了,还好小姐醒过来了。”被扶起半躺在床上,不动声色打量着小绿,情真意切倒不像是趋炎附势之人,不禁为之动容,“好了,别伤心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小绿破涕笑了,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小绿,你多大了?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她用手抚了抚额头,看着约莫十四五岁的小绿。
“小绿今天十四岁,比小姐虚长了两岁。”小绿顿了顿,“小姐,,,什么都记不得了么?”
“我十二岁?”她被吓了一跳,这么小?难怪声音才那么稚气!用两手摸了摸脸,又把两只手伸到眼前,不可置信地瞪着,然后,蓦地又吃力地直起身用手掀开被子,看了看,呆愣在当场。
小绿被她小姐突然的举动吓得有些懵了,片刻后才想起俯身来帮小姐重新躺好,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上。
看着小绿的愕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尴尬地笑着掩饰道:”昏睡了七天,想看看我饿瘦了没有。”
小绿被小姐逗得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又听小姐吩咐吩咐:“小绿,拿把镜子给我。”便忙取了镜子转回来递到小姐手里。
接过镜子,她默了一瞬,然后鼓足勇气举起镜子到面前,看着镜中的人儿,愕在那里,眼里有茫然有惊喜一闪而过,心里一松,手一软跌落到被子上,稍息听得她小声喃喃:“还好,不幸中的一幸。”
小绿看着古怪的小姐,又着急了,“小姐,你怎么了?”
她弱弱地笑了笑,“没事,小绿,我只是看看脸瘦了没。还好没有瘦很多。”微笑中含着泪,夹杂着释然与失落,眉目间含着忧郁。话音刚落又幽幽补充说道:“小绿,我可能失忆了。”说完便自己慢慢向里蜷了身体躺下,活像一只又倦又伤的小猫。自从失去了他,就没有什么能再让她觉得不能忍受的了,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妈妈。。。。不知道她发现她没了会有多伤心,更担心她老了无人照顾她。
“失忆?”小绿念着这个令她觉得阳生的词汇。“就是记不得以前的人和事了么?”正要问小姐,却见小姐已经蜷进床里躺着了,不知为什么这情景让小绿看得心里酸酸的。也许小姐是在为了记不起事情而伤心了,小绿心里暗自琢磨,那自己把什么都告诉小姐,小姐会不会就记起一些来?
想到此,便上前轻轻拍着小姐小小的身体,慢慢地说:“小姐不要难过,小绿记得以前的事,小绿来告诉小姐记不住的事,好么?”
“小绿,我不难过。”小姐仍一动不动地蜷着,话语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悲伤,听得小绿心里发酸发胀。
于是便不再顾忌那么多,索性开始自顾自说起来:“小姐闺名柳思蓝,小姐的爹爹柳如怀是天元王朝的右丞相,丞相娶了四房夫人,小姐的娘亲是四夫人。小姐排行第五,是丞相府里最小的一位小姐,上面有三位哥哥,一位姐姐,大公子和三小姐是大夫人所生,二公子是三夫人所生,四公子是二夫人所生。夫人只生得你一个,因此是我们经常受府里三位夫人欺负。我是你的贴身丫头,七岁时家里遭受洪涝成了孤儿,被买进府里指派给小姐。夫人比较爱静,但小姐却从小也喜闹,比较,,,,贪玩,住在这静思苑里。那日,在后花园里玩耍不慎落了水,奴婢不识水性,等叫来人把你捞起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小姐仍然沉默不语、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小姐这次能醒过来,定是菩萨也为四夫人所感动,才显了灵。这几日,四夫人不在小姐身旁守着时,便一定在堂屋里烧香跪求菩萨。。。。”说着说着,小绿又哽咽了起来。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呀!她心里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