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女儿一直告诉她们,秘密地做,不要张扬,可是……”
“是瞎胡闹!”慈禧太后坐在东次间大暖炕上,喷出一口烟,令屋里充满淡淡的药香味,“荣寿,难为你一片心啊。”
“皇额娘,女儿只怕办得不好,惹您生气了。”
“哪呢。”慈禧太后吐出这两个字,就一口口抽烟,不说话了。
慈禧冬季回宫,都住在这储秀宫。这儿,她和咸丰帝有过铭记一生的缠绵(虽然时间不长),并诞下同治帝载淳。支撑她一生荣耀的根基尽在此,所以是福地。储秀宫只是西宫东排最北边的偏宫,如今已成为整个内廷除三大殿外最大最排场功能最完善的宫殿:往北打通戏场子漱芳斋,往南截去翊坤宫后殿改称体和殿,皇帝的养心殿也退居其次了。
储秀宫静雅至极,恬和至极,所有花花草草修剪得工整精神,一应门窗雕塑饰物皆亮可鉴人;宫女太监们走路轻盈快捷,脸上好象都有憋着不笑出来的矜持,透着喜性,到了外边那就是别出一格的贵貌,告诉所有人:是储秀宫的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储秀宫的人不仅宫贴优厚,到其他宫殿享有最好的赏赐,而且太后深爱身边的人,给他们尽可能的支持。这样这些人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大家自然安心而骄傲。虽则如此,慈禧太后在原则问题上驭下极严,一有违犯责罚甚重,是以众人又格外地循规蹈矩。
储秀宫红色门墙,正殿宝座间为尊贵的黄色,而起居之所则以白为主,衬以黑色,明快简练。这种色调安排有极强的暗示作用,告诉人们到了何处,该以何种心情。
“叫皇后进来吧。”
大公主闻言,怔了怔。本来她想请太后先叫瑜妃的。这种纠纷的事,向来都是谁先开口谁占理。她没让太后再瞅第二眼,赶紧出去了。
皇后一进门,慈禧太后就把烟锅往灰缸上敲了两下。
皇后一开口,就哭叽叽的。
“行了,”慈禧太后没让她开口,“你这……怎么能当好皇后!”
话很重了,可是皇后好象并不明白,抬手抹下两颗眼泪。
慈禧太后闭上眼,不知道想什么了。过了会儿幽幽道:“这宫里,门道是天下最多的。你要用强,用计,用狠,用辣,都行,可有一样,得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