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莫儿、菲儿等宫女端来温水,为珍嫔擦洗;之后抬上炕,亲自盖上被子。此种恶毒手段,荣寿公主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堂堂一个皇后,怎么会下三料到这种地步。她怒冲冲地冲向宫门。皇后悻悻地站在月台上,赌气不进来。
宫门口那儿,倭瓜太监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公主。”拉拉她衣袖。
“皇后,”荣寿公主极力压抑自己,“你……让她遍体鳞伤,好啊!”
皇后反咬一口:“勾引野男人,还想怎样?”
“她—正—有—孕!”大公主把所有的愤怒倾注这四个字上,“可有证据!”
“喏。”皇后踢踢月台上一团呢子料。
“我是问,”大公主觉得要疯了,“珍嫔她勾引的野男人?在哪儿?”
“……”皇后左右望望,倭瓜太监却没影了。
“皇太后口谕,”大公主高声道。皇后赶紧跪下。“着皇后即往储秀宫。”
大公主宣罢,退到景仁宫正殿门口,一声不语,冷冷瞅着长袍下摆。皇后分寸早乱,“见机重责珍嫔”不是太后说的么?怎么又来这道懿旨?她瞅一眼大公主,带着人走了。
大公主回到珍嫔床边,望着她暗道:“妹子,你可怎么办!”
皇后的行刑队里,没有金大万,也没有眯眼青。
金大万高升了。
皇太后回宫看戏,李莲英以加强护卫为名,从各宫调强健太监值守,金大万便在其中。下午戏散,留下的是新班人马;而失宠的清伶班只好收拾家什,赏归了。
金大万随即跟去,出东华门有李莲英早安排等候的三辆坚固马车。他乘上中间一辆,借着傍晚的夜色尾随清伶班的人。来到一座河桥上,他令马夫猛催车驾,直取傅清伶所乘的后挡车。二车并驱,他抡起长棍狠抽马脖子,又一抡击中马夫。马匹吃痛,兼驾驭失控,直朝桥沿打歪。这时,后面的马车紧跟上来,用车斗猛撞,那辆青布遮挡的后挡车便斜斜地栽下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