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进来道:“奴婢把信儿捎给了墨武,现在公主殿下应该知道了吧。”
展颜没说话,今天的事情似乎都很巧合。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拓跋菀偏偏进宫给太后娘娘侍疾去了。
看来今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了,“今晚你们留心些。”小圆小薇互看一眼,正色齐道:“郡主放心。”
东方空月此时已经潜进了洛音阁,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把万里无香撒在了拓跋菀的衣物上,这种药物只能称个两天左右,靠着这种特殊的味道就可以知道拓跋菀的具体动向,如果两天之内拓跋菀没有动作的话,就要另想它法了。
东方空月用了魔教的迷幻摄魂香迷倒了几个看门的丫鬟的神智,问清楚了卧室,这拓跋菀还真是狡诈的紧,睡觉的地方就有三个。东方空月无声一笑,一个人影闪进拓跋菀放衣物的卧室,仔细小心地把万里无香撒到衣物上。
事情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东方空月对自己的身手有很大的自信,正想掠出,只听一阵剑风,从耳边闪过,东方空月想也不想从腰间抽出利刃转身与之接招,“砰”一声兵器相交,顿时火花四溅。展颜止不住后退几步,险险站住。心中打鼓,好深的功夫,不及细想,那黑衣人却不恋战,脚尖点地掠出好远。
展颜此时冲动上脑,打了个哨响,身形移动,直追那人身影而去。这三年的轻功不是白学的,居然没有把人跟丢。
东方空月忽的停住了脚步,豁然转过身来,冷幽幽的眼神盯着展颜一语不发。
展颜这才知道人家不是甩不掉她,这是要干掉她啊。握着的的剑柄的手汗津津的发滑,只盼大哥快点前来相助。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点点寒星散发着冷冷的光,东方空月瞧不清楚来人的面容,只凭着多年来修习内功隐约看到来人大约是个孩子。他压低声线:“你若再跟,我便不留情了。”
这要是平常听到这话,展颜一定大笑三声,可如今她相信。那人杀气那么浓,绝对是个常杀人的主儿。不像自己即使真的能克敌也下不去杀手。这么一比就知道勉强一战的结局如何了。
展颜咯咯一笑,道:“好啊,杀我这么一个小孩,果然是英雄好汉。”
东方空月一怔,这声音哪里听过?随即回神,嗤笑一声道:“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不必用着等低劣的激将法……”
寒光一闪,软剑出鞘,说话间已经到了展颜的面门。
展颜哪里想到这人的动作如此迅捷,简直避无可避,一瞬间连思考都凝固了,睁大眼睛精神集中在直扑眼前的剑尖。
就在东方空月出剑之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心中顿慌,急急收势,反被自己的剑气震地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不由自主低声道:“小兄弟?”
展颜这方刚刚死里逃生,精神上还没缓过来,猛地一听对方的低语。条件反射似的抬头道:“‘天仙’大兄弟?”
东方空月没有言语,心中天人交战,无论她是谁,此时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立刻杀掉她以绝后患。可是自己紧紧握住剑柄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脑子不停地为自己不杀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也许她只是文王府的丫鬟或者是客人吧,况且她就我一命怎么好恩将仇报?
展颜慢慢走过去,语气轻松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兄弟,没想到真的是你,怎么想我了,追我道京城了?”
那温暖轻松的声线让他不由得放松了警惕,连她什么时候靠过来的都不知道,东方空月刚想说什么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冷冷的剑已经搭在他的脖子上。
展颜的声音蓦然变得低沉:“大兄弟,别告诉我你真的是来找我玩的。说,你到底意欲何为?”手里的剑又加了几分力道,血,顺着东方空月白皙的脖子流下来。
东方空月苦笑道:“你真是不吃亏啊,上次我把你的脖子弄伤了,这回你可算还回来了。”
展颜嘴唇微抿,一语不发,眼神暗光浮动,直直看着他。
东方空月感到她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她极力控制,可终究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反应。她,没杀过人。
东方空月轻叹一声,突然出手如闪电,两指夹住剑刃,往外一推,一手扣住展颜手腕上的的脉门,展颜当时就动弹不得了。
展颜尖声道:“放开我!”
东方空月望着她倔强强忍眼泪的眼睛,又叹了口气:“小兄弟……”
展颜被扣住脉门,内劲在丹田里无力沉着,完全没有了杀伤力,只能一直甩眼刀子,恨恨道:“谁是你小兄弟?少跟我靠近乎,我告诉你,今儿是我学艺不精,受你所制,他招我学好功夫必定向你讨教!”
东方空月心中一乐,这丫头还是这么多的心眼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会杀掉你?”
展颜一听就知道这人听出了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时有些发窘,干脆扭过头不吭声了。
东方空月轻声道:“好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做损害文王府事情。”
展颜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睛,“当真没有?”
东方空月一脸认真道:“当真没有。”
展颜转念一想,冷笑一声道:“那你来逛后花园还是来和小丫鬟私会?”
听了此言,东方空月心中气闷,脸拉下来:我东方空月何曾如此放下姿态哄一个黄毛丫头?“你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教养,这话也是你一个小姑娘说出来的?”
展颜无视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阴沉脸,讥诮道:“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这受损失的人还没生气,你这私闯民宅的倒是生气了,真真好笑。”
东方空月气的扣住她脉门的手加大了力气。展颜不由得“哎呦”一声,一急眼,不管不顾上嘴就咬上他的手。
东方空月疼的闷哼一声,也不松手,任凭他咬。
展颜咬的牙都要松了,对方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越来越没意思,抬头看着他,跟没事人似的,“你不疼吗,为什么不松手?”
东方空月蹲下,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笑意,道:“你咬完了吗?”
展颜愣了一下,这是哪跟哪啊,下意识答道:“啊。”
东方空月不由分说搬过展颜的脑袋,修长的手指伸进展颜的嘴里,抠她的喉咙。展颜顿时都惊讶了,这是干什么?报复?想着拼命挣扎。
“别动!”那冷冷的声音像是有一种不容忤逆的魔力,居然忘记挣扎了。
展颜简直把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展颜吐得天昏地暗的,半天才缓过来,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吐的。
“我的血有毒。”
展颜垂下手道:“你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从小就被泡在毒缸里长大的,我的血液里也是毒,可以说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瞧见展颜怀疑的眼神,又道:“上次我是招人暗算,内功受损无法使之抵抗那钟霸道的毒药,只得去求玉面神医。所以你沾了我的血必须吐出来……”
展颜这回一听赶紧自己抠嗓子,有吐了一会,抬头想问问对方自己吐干净没有,有没有啥后遗症啥的,只见前方空空如也,东方空月早已不知去向。
“展颜!你在哪?”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纪明义听见事先约定好的哨响,因为这两人的轻功太好,他到现在才赶过来。
“哥,我在这里!”
纪明义看到展颜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急急问:“怎么回事?”
“我发现有人潜进洛音阁,就想制服他,谁知来人武功颇高。我拦不住他,就怕他跑了,就跟到这里。但是还是跟丢了。”说完一栏惭愧地垂下脑袋。
纪明义拍拍展颜的肩膀,“你才学了三年,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可不许真么鲁莽。”
展颜自然挎着他的手道:“知道了,还是哥最好。”
纪明义一笑,突然皱起眉毛,“你的脸怎么真么白?”
“哎,别提了,轻功使得太着急,有点晕,我还吐了呢。”说完指着那一堆秽物。
纪明义眼角一抽:“我听过晕车、晕船还没听说过自己的轻功也能晕?”
展颜摇着脑袋,煞有介事地道:“那是因为你轻功不好,体会不到我们天才的痛苦。”
纪明义无奈道:“行了吧你,还胡说呢,走吧。回去要跟娘讲明白。”
“知道了,这事我会细细跟娘讲的。”虽然拓跋菀不说,但展颜隐隐感觉她在做什么大事,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不能在此关头坏了她的大事。
展颜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洛音阁,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拓跋菀。就这样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略眯了会。
次日,展颜看见从从皇宫归来的拓跋菀,迫不及待地蹭过去。
拓跋菀瞧见她的黑眼圈,温婉一笑:“怎么了,跟你大哥犯一个毛病,急什么?等我梳洗完再说不迟。”
看到人家淡定冷静的言语,展颜好似也受了感染,那些扰乱人心杂七杂八的念头忽的沉入的心底,脑袋反而清明起来。
展颜趁这个功夫好好把事情旅顺了,握了握拳头,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拓跋菀收势一新,身着青段子面的双襟小袄,发髻散开垂在胸前,因为刚刚沐浴头发还有些许湿意,身姿优雅地卧在软榻上向展颜招招手。
展颜咽了咽口水,美人呐美人,从容淡定的出浴美人。说实话作为女儿的姿色连一半都及不上。
展颜笑眯眯地靠到她怀里占尽便宜,像只小猫般嗅嗅气味赖赖道:“娘”好香啊。
拓跋菀把没有骨头的展颜推起来,道:“好好坐着,别嬉皮笑脸的。先听我讲。”
展颜不再得瑟,正色以待。
拓跋菀如同深海的眸子,看着展颜:“这里的屋子墨武已经搜查过了,我的书信不见了。还有那盆丁香花被下了七日迷幻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