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大梁的晋军各一万,若分兵攻打宛城、大梁,则需派出三万以上的兵马,那我们就需要以六万兵马攻打洛阳,但洛阳乃是史可议亲自镇守,六万兵马胜算不大。”陈元达顿了顿接着说,“若不分兵攻打宛城、大梁,则在我军攻打洛阳时,宛城、大梁的晋军必会趁机进攻我们,使我们难以安心攻打洛阳。”
“那到底是分兵还是不分兵?”刘粲听得有些着急了站起来说。
“让丞相把话说完。”刘聪挥挥手让刘粲坐下。
陈元达向刘聪行了个礼表示感谢,接着说:“为今之只有先集中兵力攻打洛阳,只要洛阳城破。宛城、大梁也就不攻自破了。”
“若大梁、宛城趁我们攻打洛阳时骚扰我们后方该怎么办?”一直沉默的刘敷发话了。
陈元达说:“在攻打洛阳时,就派殷凯、兰阳各带数千人马前去宛城、大梁叫阵以为疑兵。”
“好!”刘聪霍地站起来,“就按丞相的意思办。”
洛阳城。
汉军士兵分成了几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有一千人,为首的一排手持盾牌,后面则是手持长矛、短刀或扛着云梯的士兵,最中间还有一个方阵负责推攻城车,一共有有十二个方阵一万二千人。刘聪则带着刘曜、陈元达、呼延晏、刘粲、靳准、刘敷并五万余人在阵上观战。
攻城的汉军正缓缓向洛阳城靠近、向晋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靠近、同时也在向死亡逐步靠近。
史可议在城上亲自指挥战斗,弓箭手们拉满了弓瞄着城下,只等着汉军进入自己的射程范围内,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地气息。
“快!把礌石、滚木搬过来。”史可议拔出龙渊剑指挥着,刘威、赵龙、韦晃则带着士兵忙着搬运,高鹏飞、王毅、司马炅、朱邪治则被史可议派去守住其他各门。
汉军士兵进入晋军的射程范围了,城上的晋军弓箭手开始放箭,箭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汉军最前排的盾牌上,也落在了后排的汉军士兵的身上,不断有汉军士兵被箭射中倒了下去。
汉军进一步靠近洛阳城了,前排的盾牌手向两边散开,扛着云梯的汉军和手持长枪短刀的汉军开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洛阳城。气氛更加紧张了,城上的晋军弓箭手也增加了射箭的频率,史可议自己也亲自擂鼓助威。
不断有汉军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攻城车从后面缓缓推来,压在了已死的汉军士兵的尸体上,推着攻城车的汉军士兵也不断有人被箭射中倒下。
“杀呀”汉军士兵终于把云梯架在了洛阳城的城墙上,战斗更加激烈了,城上的晋军开始向城下死命地抛掷着滚木、礌石,汉军士兵不断有人被石头砸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汉军的攻城车终于逼近了洛阳城的城门,汉军士兵用力地将攻城车推向城门,城上的滚木、礌石不断落下来,推车的汉军士兵也许多被石头砸中,脑袋迸裂。城上城下喊杀声与呻吟声交织成了一片。
进攻了几个时辰,刘聪见无法攻下于是鸣金撤兵而去。
洛阳城史府。
经过几个时辰的激战,史可议与刘威、赵龙等人也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史可议的府上后,大家都坐了下来。
“可议,刘聪明明是全力在攻打洛阳的,为什么不见宛城和大梁方面来的援兵?”高鹏飞问史可议道。
史可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思了一会儿,说:“想必是刘聪派了少数人马前往宛城、大梁以迷惑张连丰他们。”
“将军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阳城只有三万人马,而刘聪却有十万之众。”司马炅站起来问史可议。
“是啊,将军,刘聪有十万兵马,洛阳只有三万人,跟他耗不起啊。”王毅站起来走到司马炅的旁边看着史可议说道。
“嗯”史可议也站起来,走到了王毅和司马炅的身边,说道:“既然刘聪是集中兵力攻打洛阳,那么我们就让宛城、大梁的守军骚扰刘聪。”
“怎么骚扰?刘聪也派了人马到宛城、大梁。”高鹏飞凑过来问道。
“如果刘聪派人前往宛城、大梁叫阵时,则必然是刘聪准备攻打洛阳之时。”接着史可议把头转向了高鹏飞,说道:“你派人前往宛城、大梁报信说宛城、大梁城下要是有汉军叫阵,必然是刘聪正在攻打洛阳之时,而且汉军前去宛城、大梁叫阵的兵马不会很多,所以叫张连丰和史盛带着人马杀出来,杀到刘聪的背后迫使刘聪退兵,到时候我在率军追击,就算不能马上打败刘聪,也可以给他造成很大的损失。”
“可议果然足智多谋!”高鹏飞拱手说道,说完后即转身离去。
洛阳城。
号角声再次响起,汉军士兵再次喊杀着向洛阳城杀来,洛阳城上依旧矢石如雨,汉军士兵被箭射死的、被石头砸死的、掉下云梯摔死的不计其数。
刘聪依旧带着陈元达、刘曜等人在背后观战,看着前方汉军死伤的惨烈,刘聪的脸上露出了忧虑的面容。
呼延晏带着兵马推来了抛石车,拉到了前方,汉军士兵把石头放进抛石车后,呼延晏大喊一声“放”,汉军士兵用力拽了一下抛尸车上的绳子,石头纷纷砸向了洛阳城、砸向了正忙于应战的晋军士兵,许多晋军士兵发出了惨叫便倒于血泊之中……
“报”一个汉军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刘粲的面前单膝跪下说:“禀报皇上,南面和东面来了两支晋军队伍偷袭营寨。”
陈元达听了拱手对刘聪说:“想必是宛城和大梁的晋军前来偷袭。”
“马上传我君令,鸣金收兵回援营寨。”刘聪急切的喊着。
汉军士兵接到刘聪的命令后纷纷往回撤,史可议在城上见刘聪无故退兵,知道肯定是宛城和大梁的晋军去偷袭刘聪。于是史可议命令韦晃、赵龙带着数千人马出城追击刘聪。
汉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被下令撤退,正在迷茫着,突然又见韦晃和赵龙气势汹汹地从城里杀了出来,顿时乱了阵脚。汉军士兵自相践踏,死伤众多,而韦晃、赵龙又趁机挥军掩杀过来许多汉军士兵立马成了刀下之鬼。
当刘聪赶回营寨的时候,攻打汉军营寨的晋军已经分别退去,而刘聪在对史可议的作战上又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晋、汉两军对峙才十几天汉军便损失了近二万人马,而史可议也损失了六千余人。
汉军大营。
刘聪身披金黄色铠甲在营中踱着步子、思考着事,刘曜、陈元达在旁边的几案后面席地而坐。
“唉”刘聪叹了口气说:“史可议果然用兵如神,如果能够为朕所用,那就是朕之幸啊。”
陈元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捋着胡子说:“史可议对晋朝廷忠心耿耿,要史可议投靠我们,是在困难。”
“你说史可议会不会向晋朝救救兵?”刘曜在突然问道,像是在问陈元达,又像是在问刘聪。
刘聪把目光扫向陈元达,意思是要陈元达回答,陈元达拂着袖子十分肯定地说:“即使史可议向晋朝求援,晋朝也不会发兵。”
“为何?”刘曜和刘聪一齐问道,声音十分的急促。
“史可议虽然对晋朝忠心耿耿,但是晋朝朝中的小人对史可议多有猜忌;加之史可议连战连胜,晋朝朝中的小人必然对史可议怀嫉妒之心,而史可议虽为皇亲国戚,但是在朝中却没有人能够为其说话。”陈元达说完又捋了捋胡子。
“丞相说的是,”刘聪对陈元达的说法十分信服,接着又说道,“那我们是否要分兵攻打宛城、大梁呢?”
陈元达站起来说:“我们之所以对洛阳城久攻不下,是因为洛阳城有宛城、大梁相互接应。不如我们先派重兵攻破宛城、大梁,然后在集中兵力攻打洛阳,如何?”
刘曜说:“如果在我们攻打宛城、大梁时史可议趁机攻打我们主帅营该怎么办?”
陈元达笑笑说:“我们派士兵前去攻打王朝、大梁,但是我们此处的营帐都不拆掉,史可议看见我们这里的营帐还是这么多,必然会以为我们的主力依旧在这里。”
刘聪听了大喜,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长安城。
“永嘉之乱”晋怀帝被刘聪俘虏,于是晋朝镇守长安的尚书、左仆射鞠允,卫将军索琳、梁芬等大臣拥立秦王司马邺为太子,在长安监国;若晋怀帝被救回来,则皇位依旧为晋怀帝所有,若晋怀帝被杀,则立马拥立司马邺为帝。
在长安的皇宫大殿上,司马邺坐在皇位上,文武群臣分列而站。
大臣王皓站在大殿的中间,双手抱拳、弓着身子,说道:“启奏太子殿下,司州刺史史可议昨夜派人送来文书言刘聪率大军南下攻打洛阳,望朝廷能够出兵相助。”
鞠允站了出来,说:“殿下不可。我大军若想救援洛阳必须越过刘聪的领土,大军恐怕还未到洛阳就被刘聪所败。”接着,王皓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鞠允一眼说:“况且史可议名义虽是我大晋的臣子,但是此时的河南并没有与我大晋的领土连接在一起,史可议占有河南一年多,未曾向朝廷进贡,就是所收的赋税也为史可议自己所有,史可议对朝廷是否忠心,不得而知。”
王皓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顾颜面,在大殿上便大声斥责王皓,说:“史可议的母亲是长安公主,史可议亦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父亲是史天成为大晋战死沙场;史可议自宛城起兵以来,常派使臣过来拜见太子殿下,如何说史可议不忠?”
“哼”鞠允冷笑着,说:“那史可议不向朝廷进贡、纳税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