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整天,两人累得精疲力尽,一起躺在了床上,透过开启的窗户向外望,一弯朦胧的月色正浓。
秋河静静地陪着岫云,侧眸望了眼她,不知此刻沉默的她在想些什么?良久,秋河才问:“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岫云莞尔,凝望着月色,只说了一个字:“等!”
秋河不解地问:“等?等什么?”
岫云道:“等一个时机!我们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能走出去,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秋河见她信心满满,心中不免担忧,她们被困在这里,周围又有侍卫把守,别说是机会,就是连个人都瞧不见,这样得等到什么时候?
岫云转眸,见秋河无奈而落寞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别忘了,再过几天是皇上的万寿节……”
秋河疑道:“万寿节怎么了?我们又出不去!”
岫云却淡淡地笑道:“那可不一定……”
秋河正想深究,却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哭泣声,猛地竖起了毛孔,颤声道:“主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岫云取笑道:“什么声音?鬼哭声?”
秋河脊背一冷,皱眉道:“主子别说了,怪可怕的!她们不会来索命吧?”说罢,她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号。
岫云咯咯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人怕鬼吗?”
秋河迷惑,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人怕死!”岫云道:“如果人不怕死,那么就算怨鬼索命又怎么样?大不了将这条命索了去,大家都是鬼,看谁怕谁?”
秋河听这话,更惶恐了,轻声唤道:“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岫云道:“为什么说不得?我不怕死,若连死都不怕,还怕区区几个小鬼吗?”
秋河靠着她,两人挨近,彼此依靠着,这才慢慢地入睡……
冷宫的日子,就该耐得住寂寞,岫云知道,她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机遇!而这个机遇不久就会来了!
生活在冷宫,虽是只得温饱,没有自由,但岫云仍留意着院外的守卫,关注着冷宫里任何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日,冷宫的守卫换了一拨,岫云倚着宫门,看着侍卫们一张张脸,蓦地,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他!
岫云朝秋河使了个眼色,转身躲入了门后,秋河会意,忙冲那个侍卫喊道:“快来人啊,主子不见了……”
侍卫听闻,匆忙地进院子,岫云却从门后走了出来,道:“还认得我吗?”
他一愣,上下打量着岫云,半晌才道:“你是……那个宫女?”
岫云含笑道:“侍卫大人好记性!听宛婕妤叫你督笙,是吗?”
他一听宛婕妤的名号,脸上一僵,道:“那又怎么样?”
岫云道:“宛婕妤落水,而后又悬梁,你知道了吗?”说罢,见他蹙眉,想必他还想着宛婕妤。
他恍然,道:“推影儿下水的人就是你?”
岫云摇头道:“你错了!我和宛婕妤一样,都是受害者,包括你!”
他迷糊地问:“我?”
岫云反问:“宛婕妤有了身孕,你知道吗?”
他脸色一变,紧紧地盯着岫云,却不说话。
岫云道:“你不必紧张,宛婕妤怀了谁的孩子,我并不想知道,而且人都去世了,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也没有必要!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沉下了脸,问:“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岫云见他问得爽快,也就直言道:“我想见荣督卫!你是这里的守卫,把荣督卫请来,应该不是难事吧!”
他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岫云笑道:“不然呢?还有多复杂?”
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道:“好!”
岫云颔首,道:“我等你!”
待他出去了,秋河满脸疑惑,问:“主子,他是谁?怎么跟宛婕妤有什么?”
岫云朝她看了眼,道:“宛婕妤是德妃的表妹,她们本来就是一路人,再说宛婕妤向来在宫中安分,从不争宠,德妃为什么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非要置她于死地?这不是很奇怪吗?这样一想,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秋河睁大了眼,惊问道:“你的意思是?宛婕妤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这……这怎么可能?”
岫云道:“怎么不可能?皇上东巡回来,几乎都在广宣宫,宛婕妤的身孕不是来的奇怪吗?德妃应该是知道的!而且,皇上那日的表情也特别奇怪,他为什么要问叶太医宛婕妤怀了几个月?虽然最后不能证实,但皇上心里也是怀疑的,宛婕妤不得不走悬梁自尽这一条路!”
秋河恍然大悟,道:“可这些都是主子的猜测,也不一定……”
岫云打断道:“可是刚刚不是证实了吗?那个侍卫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秋河点头,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个奥秘!转念又问:“可是主子见荣督卫有什么用?荣督卫再这么着,也不会放了主子出去啊!”
岫云笑道:“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想让他放我出去。”
隔了几日,荣少祎只身前来,见到岫云一身素衣,他眸光一闪,问:“你找我什么事?”
“荣督卫坐吧!”秋河引他坐下,躬身退出了房间。
岫云在他身旁坐下,道:“听说荣督卫擅长射箭,百发百中,是不是?”
荣少祎回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岫云缄默,须臾,道:“我想让荣督卫射一箭!”
荣少祎诧异:“射箭?”捉摸着她的心思,还真是令人费解。
岫云点头:“再过几天是皇上的万寿节,后宫的嫔妃一定会恭贺皇上,晚宴是免不了的。荣督卫负责宫中的安全,一定也是要职守的。我只想荣督卫到时射一箭给一个人!”
荣少祎手心一凉,问:“你要我射谁?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