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少女娇斥:“低头。”
柳轻尘见她在马上回转身来,手中拉开一把小小的弓箭,对准了她。柳轻尘赶紧低下头,只听头顶上‘当啷’一声,又‘嗖嗖嗖’连发不绝于耳。只能侧着头,伏在马背上,暗暗叫苦:偶滴神啊!偶滴受苦受罪的命啊!这是演得那一出啊!
后面传来惨叫声,柳轻尘也不敢回头看,只顾往前跑,和小心别给某人当了箭靶子。只一刹那间看见那少女明眸皓齿,英气勃勃。
“笨蛋!你跑错边了!”少女又一声娇喝。
柳轻尘心道:我没跑错,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笨蛋,前面那一堆人,你没看见吗?”
柳轻尘这时才抬起头,手搭凉蓬端视,见一行人鲜衣怒马徐徐前来,为首的正是襄安王。
看着襄安王凌霄,柳轻尘呆如化石,完全进入了入定状态。
“不管你了,笨蛋!”少女娇嗔着跑开了。
襄安王丰神如玉,神采依旧。冷着脸,也没说什么。
他的身后,远一点的地方,黑压压地一大群士兵。
柳轻尘未语先噎:“王爷,快派人救救齐妈妈吧?她在前面被一群流匪抢走了!”
襄安王奇道:“他们不抢你这个丫头,倒抢起妈妈来了。”
柳轻尘眼红声颤:“是她们掩护,臣女才逃出来的。”
襄安王对身后的一名男子示意。那男子立刻带了一小队人前去。
柳轻尘看了看,眼前全是男人,此时不倒更待何时。在马上坐立不稳,摇摇晃晃,欲倒不倒的。
襄安王问:“你赶了多少时辰的路了?”
柳轻尘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日夜……兼程……已有……五日了……”
襄安王靠了过来,融了脸上的寒冰,叹息:“可怜的傻孩子!”
柳轻尘幸福地晕了过去,果然正好倒在襄安王大人宽大迷人的怀抱里。
嗯,嗯,好舒服啊!她忽然想起一句诗,但愿长醉不愿醒。
啊……她也愿意永远晕倒在他的怀里,不愿意醒过来啊!
襄安王哭笑不得,这个丫头可真是顽皮。
不过看柳轻尘洁白的肌肤上有些粉粉红,眼窝下也有淡淡青色,想必真是累了倦了。
襄安王凌霄不由也心生怜惜,这美人儿生下来就没吃过这种苦吧?
哼,吓到她的人,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人世间一趟!
柳轻尘醒来,已是春日迟迟了。
儇绿正在桌边打着张口,看倒柳轻尘醒了,赶紧过来侍候。
“你回来了。”柳轻尘惊喜道。
“是!”儇绿也是笑逐颜开。
“齐妈妈她们呢?”柳轻尘问。
“有一个死了,倚红也被他们带走了。剩下的我们都被王爷救回来了。王爷说您只有我一个不够用,现指着拨了四个丫头二个婆子来了,我叫她们在外面候着呢。”儇绿本和倚红不和,并不装腔作势故作伤悲,只是高兴着她从今后有几个人可以使唤了。
柳轻尘想亲亲儇绿,可又怕惊着她,只好作罢,呵呵呆笑不已。
“小姐要起床了吧?”
柳轻尘点点头,起了身。柳轻尘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房间,只一张卧榻而已。不过另有一窗,窗外是一树桃花,正肆意怒放。
兴冲冲转出去,发现这间屋子何其太雅!
一间宽大的房间,全部铺着白色大理石,中间设有一宽短的红木几,两边铺着厚密的香草席子,满月的大窗户糊着绿色窗纱,靠东边一墙的红木架子,摆设着各色古玩用具。八张狂草屏风将卧室与之间隔。
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了!
四个丫头笑吟吟站在厅里,看到柳轻尘都盈盈拜倒:“奴婢见过主子。”
柳轻尘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穿红衫的丫头笑道:“王爷说,我们从此都跟了主子,让主子给定度个名字。”
柳轻尘看了丫头有点眼熟:“咦……”
穿红衫的丫头笑:“是奴婢,主子将奴婢的手救了回来,奴婢早就跟姐妹们说了,主子好比观音大士座下的玉女,能侍候主子您是奴婢们天大的福份。”
原来是妈妈要砍的那个侍女,柳轻尘笑:“胡说。你们原来都叫些什么?”
穿红衫的丫头笑:“主子,您文采非凡,就给奴婢们取个名字吧。”
柳轻尘想了想,点点头:“都说人生快乐事,舒眉、含笑、解语、无忧。你们就依此命名吧。”
穿红衫的丫头笑:“我可喜欢笑,我就抢了这个含笑吧。”
最美的那个丫头叫解语,温柔的骨感美人叫舒眉,另一个长相平平但气度不俗的丫头叫无忧。这四个名字皆是不俗,又含义吉祥,所以四个丫头笑得什么似的。连儇绿都忌妒不已。但她是柳夫人赐的,按例柳轻尘是不可能给她改名字的。
丫头们把柳轻尘簇拥到隔壁,原来是间天然的温泉。
柳轻尘泡了个澡,丫头们奉上几碟精致点心。洗完了,将柳轻尘用大毛巾包起来,又到另一间房。
那间房象是现代的精品服饰店,里面全是美丽的衣裳,柳轻尘并没有大喜过望,反而有点黯然神伤。她发现衣服尺码很多,显然是为了很多不同身材的女性准备的。
嗯,象襄安王这样的男子,又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虽阴差阳错暂未娶正妻,但小妾使女歌舞妓一定有不少。好心痛!柳轻尘默默地想,是继续锁定襄安王这棵大树?还是放弃这种花心鬼再找良人?这真是个很艰深的问题。唉,她留在这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个美男,与之双栖双飞呢。
随便挑了件淡蓝色的衫裙。被舒眉体贴的小手照料着,柳轻尘光彩夺目,更比从前什么时候都美上许多。
随着两位妈妈撑着华盖,四名侍女两前两后,儇绿扶着柳轻尘踏在青石小径上。
各色长裙把地面扫过一遍又一遍,闲情逸致的样子,怎么样看都是出自名家的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