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显冷得鼻子一耸,答:“还好。”
柳轻尘生气了,你帅是你家的事,让我冷让我饿,那可不行。
“我饿了。”
平显说:“等等。”脚下一步不停,仍是在人家屋子上面飞来飞去,有时甚至于会在树上飞。
柳轻尘一看,都飞出城了,叫:“城外面没有饭店了,你让我吃什么?”
平显不理她。柳轻尘开始挣扎。唉,你不认为你挣扎得太晚了吗,花痴!现在是城外,又是清晨,人烟稀少,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
柳轻尘见平显不为所动,想这家伙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也想跟我斗?你等着……
柳轻尘开始假哭当歌:“5555我命好苦啊,好几天都没正经吃东西了,现在又怕又冷又饿,好象还发热了,没人管我,我真苦命!”
平显头疼,手指前方,道:“野店。”
柳轻尘收住泪,回眸一笑,灿烂生辉。平显微微叹了口气,女人!
果然前面有一面布招子,是一家小小的供人打尖休息的小饭馆。
两人早早在前面就下了树,在小路上漫步。少男少女俱美丽如画,衣着华丽,所过之人虽少,却无不回头瞄一眼。
白衣少年拉着柳轻尘来到野店,三张方桌黑油油的摆在露天,三间小小的草屋就算是店家的后堂兼卧室。一个黑胖的中年女人背对客人正忙着在门前的灶台上烧水。
不远处有一头牛正系在草棚边吃着青草。
已经有三个食客在占住两张桌子在吃。
食物很简单,就面条云吞之类的。用具看起来都不太干净,平显有点担心地问:“吃吗?”
柳轻尘白他一眼,道:“当然吃,老板娘的面做得这么香,为什么不吃!”
黑胖的女人听言,回过身来,见到柳轻尘,没来由全身震动一下。柳轻尘心里也吓了一跳,这女人活象男扮女妆,而且还是无厘头港剧中丑陋男扮成的,她一脸横肉,两只眼睛细眯着,因为流汗,眯得更细象用手指甲在肉上掐了个印子,长长的鼻子尖尖的,象磨削过的红萝卜头,血盆大口里全是白得发亮稀疏的牙齿。
柳轻尘压抑着害怕,满怀着一腔对丑女的同情,对黑胖的女人笑笑道:“你好,我想要一碗青菜鸡蛋挂面。”
黑胖的女人站在那儿,没动地。眼睛仍直直盯着她。
平显冷冷地喝斥:“去做!”边在一张空桌边站定,他白衣胜雪,简直不敢坐在那张黑油发亮的长凳上。
柳轻尘可没那些个讲究,随便坐下来,笑嘻嘻地等,她以前去矿山现场看设备时,比这更脏的地,她照吃不误。
黑胖女人转过身去,开始替柳轻尘下面。一会儿热气腾腾地面条就好了。
黑胖女人问平显:“小哥,你不要一碗吗?”
柳轻尘开始吸食面条,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吃哦,你也来一碗吧!”
平显说:“清面。”
黑胖女人转身麻利地走开了,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地清水挂面就好了。
平显坐下来,用筷尖挑了二根面条,很有教养地放进口中,味道还好。肚子也饿了,没再挑剔,吃了起来。
柳轻尘不经意之间,发现屋后飞出一只灰色大鸟,推了推平显,示意他看。
平显脸色一变,放下筷子,拉起柳轻尘就要走。黑胖女人拉住了他。
平显立时左手搭上腰间宝剑,眼睛直视黑胖女人。
黑胖女人也不害怕,笑嘻嘻露出一口黄牙:“小哥,你面钱还没付呢?”
平显从腰中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
黑胖女人笑,花枝乱颤,声音一转,甜到可怕:“小哥,生得到俊!”
柳轻尘颇有同感大力点头。
平显面色稍稍一变,似极厌恶。
有两位食客已付帐离开,剩下一名中年男子,抬头望过来,笑呵呵道:“倒也,倒也!”
果然平显上身晃了两晃,一侧身软倒在一边的桌子上。
柳轻尘来来回回看了看中年男子、黑胖女人、平显,心想:奇怪?为什么我吃了泻药、迷药都消化正常?那天的菜虽然她吃得不多,后来仔细想想,也是每一样都动过筷子的。
不过现在醒着也不见得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柳轻尘双眼一闭,恰好倒在美少年平显的怀中。
中年男人问:“你在小姐的面里也下了迷药?”
黑胖女人奇道:“家传的迷药怎么会药倒小姐?”
中年男人道:“对啊,小姐自幼把吃药当成零食,什么泻药、迷药、轻毒药她根本不可能有反应。”
黑胖女人道:“小姐左肩上有一枚小小的痣。我把她抱进屋时看看。”
柳轻尘也奇道:难道我真是他们口中的小姐。那枚黑色小痣她可是经常看到。
中年男人道:“来不及了,你把小姐先带回山庄吧!我还要处理一些后事。”
装死已是不行了,柳轻尘也不管帅哥平显了,突然站起来就跑,她早看见草棚子边上系得那头牛了,小时候她可是在乡下外婆家里没少骑它。她知道牛跑起来至少比她要快一些。
她是解开了系牛绳,但还没爬上牛背,只觉身子一轻……
柳轻尘痛心疾首地再次被人扛起来:“放我下来,我不认识你们。”
黑胖女人笑道:“小姐还是一样顽皮,这次逃家时间可长了,老太太惦记得很。”
柳轻尘狂叫:“我不是你的小姐,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快放我下来,我要回襄安!”
黑胖女人其貌不扬,脾气到好,来来去去只回柳轻尘一句:“小姐真顽皮!”
唉,和蠢人是说不通道理的。柳轻尘长叹一声,放弃了说理的权利,自已这样被人扛来扛去何时了啊!
妇人就是比男人温柔,柳轻尘被黑胖女人的肩顶在腹部上方,比以前直接顶在腹部要好很多。柳轻尘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乐观主义也只能用在极度难受和有点难受之间了。而且她不论变成怎么样尊贵的身体,都非常适应环境,现在,她毫不抵抗地趴在妇人肩上,想着这一路上奇事不断,和以前上学时看得武侠小说有得比,是不是以前江湖上人就是过着这种朝不保夕,惊险不断的生活?被流民劫、被平显劫、再被这个女人劫,到底自己有什么宝贝值得这么多人垂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