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之奇身为国相,并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甚至连动用王府侍卫的权利也没有,宫之奇急得只叹气,说这个柳子晨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到京城去了。
没办法,他只好叫来卫尉邵虎,也不好直接说是王妃丢了,只说是府里的几个侍女将王府里的珍宝偷走了,请他派绿营兵去追赶。邵虎一口回绝,说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可擅动绿营兵,说着两只眼睛上上下下把宫之奇打量了几遍,看得宫之奇心里发虚,觉得自己是阴谋夺权的乱臣贼子。
时间紧迫,宫之奇也顾虑不了许多了,只好把王爷生病,王妃失踪的事大略说了一遍,让邵虎赶紧派人将将王妃追回来。
邵虎一言不发的听宫之奇说完,眼皮跳都没跳一下,宫之奇不知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在一边急得只跳脚:“邵大人,你我同为襄安的臣子,你难道还怕我对王爷有什么异心不成吗?王妃如果丢了,王爷醒来,我们做臣子的有几个脑袋给王爷砍的?”
邵虎道:“我要先见一见王爷。”
宫之奇道:“好,好,好,邵大人请快随我来。”
邵虎却不急着进府,让传令兵把他的副将找来,对他的副将传令:“传令绿营军紧急集合,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动,违令者斩!”
副将:“是!”领命而去。
这时邵虎才施施然道:“走吧,宫大人。”
宫之奇心中暗叹:都知道王爷治军谨严,今天才真正体会到,要是他和凌之远真的有二心,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些虎狼之师给撕成碎片。
邵虎进了王府后没多久就出来了,传令让左右两营的绿营兵原地待命,他自己带领五千中营兵去缉捕王府逃奴。
他先派一队绿营兵将王府团团围住,不许人随意进出。其余的人分成五队,一队在襄安城内严加盘查,其余四队按襄安的四条官道追踪。
五千人对付二十余人,邵虎无论从哪方面都有理由觉得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不仅是邵虎,就连宫之奇和凌之远也觉得这件事的结局没有任何悬念。
没有多久,去京城方向的绿营兵带回来一辆马车和十几个侍卫的尸体,他们说,这些侍卫一见到他们就采取自杀似的攻击,只至战至最后一人,绿营兵们才接近到马车,结果马车却是空的。
邵虎看着马车和侍卫的尸体,马车是王府的马车,马却不是王府的马,看来是有人移花接木,用假的马车来迷惑大家。而这些侍卫拼死保护一驾空马车,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真马车跑得远些罢了。看来这一切一定是那个出逃的王妃的主意了,牺牲一些下人的命,好让做主子的逃命,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把戏而已。邵虎冷笑,饶是你奸似鬼,也逃不出我的漫天大网,你好好的王府王妃不做,偏要亡命天涯,安平柳家还真是出怪物。偏偏王爷还放不下她,为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酗酒,以致伤损身体。想不到王爷竟然痴情到如此地步,真正是红颜祸水害死人呐!
邵虎正在自说自话的YY不休,几个绿营兵牵着两匹马过来了,这两匹马的马蹄铁上有襄安王府的记号,不用说是刚刚那辆马车上的马了。不仅扔了马车,连马也放回来了,好一招金蝉脱壳,现在要找人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了。邵虎现在倒有些佩服这个出逃的王妃了,要不是她自己智计过人,就是她手下有能谋善断之士。
没多久几队绿营兵陆续回来了,他们追出了襄安的边境,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差一点和别的封国的卫戍打了起来,不得已,只好先回来了。
邵虎有些灰头土脸,几千人围追二十余人,除了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侍卫,到底把正主儿跑了。
唉,没办法,还是回去受宫之奇的冷脸去吧。
邵虎心里在嘀咕,找人本来也不是绿营兵的长项,这活应该交给柳子晨的铁卫干,不过这个柳子晨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现在要送一个小丫头进京,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对了,柳子晨不就是安平柳家的吗,那个什么王妃也是安平柳家的,他们一定是事先计划好了的。对!找安平柳家要人!
王府内,凌之远和凌风忙着灌药的灌药,掐人中的掐人中,襄安王在这两人的折腾下,慢慢的醒了过来。本来他性格就较常人坚韧,这一次他不过是借着醉酒来麻醉自己,至于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对他来说根本连药都懒得吃,自己抗抗就过去了。听着凌风低声的啜泣声,襄安王皱了皱眉,这小子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王爷?王爷?”凌风见到襄安王眉头动了一下,不能确定王爷是不是醒了。
“什么事?”襄安王嘶哑着嗓子开了口,眼睛还是没睁。
“王爷,您可醒了,可把奴才给吓着了。”凌风脸上挂着泪,却笑得满脸欢愉。
凌之远拉了拉凌风,示意他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自己上前直接跪在襄安王的床前,“王爷,奴才有罪,奴才把王妃丢了。”说完低着头准备迎接王爷的雷霆之怒。
果然……
“什么?你说什么?”襄安王一下从床上欠起了身,眼含利光。
他潜意识里想逃避,却发现根本无处可逃,凌之远说的“王妃”两个字,如同利剑一样扎在他的心头,让他记起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不过他说的“王妃丢了”到底是什么鬼话?
“王爷,王妃和王妃的四位侍女都不见了,奴才也曾让邵大人的绿营兵满襄安的搜查,可是没任何线索,怕是已经出了襄安了……”
襄安王掀起盖在身上的薄被,快步向思安居走去,凌之远和凌风两人一言不发,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快速跟着襄安王。
进了思安居,襄安王直接闯进卧室,凌之远和凌风不敢擅入,只在卧室外候着。
原先凌乱不堪的卧室,现在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而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也还会和昨天、前天甚至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从这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的跑到他身边,然后似正经似玩笑的给他施礼,柔声道:“臣妾见过王爷。”他似乎还能闻到柳轻尘身上的清香,还能感觉到她淘气地在他颈间轻轻呼气时的酥酥软软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