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春季狩猎的第二天,洛妃就病了。
洛妃病了的消息传到皇后耳中,她正在用早茶,有个心腹太监问她要不要给太医院传话,让全体太医谁也不准去给洛妃瞧病?立刻便遭了他的皇后主子一记恶毒的白眼。
皇后冷笑,这些奴才都懂得什么!
要收拾叶舞,要彻底拨去现在她眼中最大的钉肉中最痛的刺,就要用最狠最有效的方法,就要采取主动的手段,而不能一步步被动着走。
所以皇后下令,要太医院的太医去给洛妃看病,并且,要找最好的太医给她看。
这道命令下达之前,皇后先密传了太医院的院判任太医来了一趟永宁宫。
永宁宫前,守卫森严。
永宁宫中,美丽冷漠的皇后摒退左右,只留下太医院的任太医,任太医原来只是太医院中的一名最下品的太医,自从做了皇后的人,便一路被提拨飞升上太医院院判的最高官衔。
所以任太医对皇后,不但感激,更是死心塌地。
为报皇后知遇之恩,他可以把萍妃的安胎药偷偷换成堕胎药,也可以偷偷着人在萍妃的补药中下让其永不能怀孕的东西,而毫不觉得愧疚。
“任太医,这些年本宫对你怎样,你心里该最清楚不过。”即使在对着最心腹的臣子时,皇后现在也笑不出来了,自从叶舞进宫,她每一天都像活在煎熬之中,叶舞的一举一动基本都有人向她汇报,听到叶舞和玄夜在一起她嫉妒,听到叶舞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与宫女太监们打成一片她怨怼,甚至听到有一晚玄夜没有在望月楼过夜她也没有开心得起来。
因为那晚玄夜虽然没有留在望月楼,却也没有去其他妃子宫中。
自从叶舞入宫后,玄夜的行踪基本就固定在朝堂,御清宫和望月楼之间,偶尔带叶舞四处逛逛御花园,介绍她认识其他的妃嫔与宫中的人。但是一次,玄夜一次也没有再来过她的永宁宫。
“娘娘对微臣的知遇之恩,微臣铭记在心。无论为娘娘做任何事情,微臣都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任太医的表现,就和古往今来任何一个谋臣对他主子的态度是一样的。为主子坏事做尽,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向主子表白忠心。
皇后坐在主位上,端起身边的茶,怔了半晌,淡淡地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真的吗?如果,本宫要你死呢!”
“什什么!——”任太医大吃一惊,整个肥硕的身体从椅子上滚跪到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失望地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怕什么!本宫只是说说而已。”
她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况且你死了对本宫有什么好处,只有你活着,才能帮到本宫的忙。起来吧,我还有重要的事吩咐你去办。”
“是。”任太医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弯腰站到皇后下首。
皇后道:“望月楼的洛妃生了病,这你知道吗?”
“是,微臣知道,望月楼的宫女已经去太医院请太医了,不过,微臣告诉她,太医院里暂时没有闲着的太医,让她先回去等着。”任太医谄媚地向皇后陪着笑。
“哼,你准备以后天天这么打发她吗?”皇后厉声道:“难道你真的想让主上摘了你这个太医院院判的脑袋!”
“这——难道不对么?”任太医又懵了,他发现,自已的这位皇后主子越来越让他猜不透,摸不准她在想些什么了。
皇后冷冷道:“当然不对,她就算生病,能生多大的病,就算你不给她看,她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就会好了,到时候国主回宫,得知你们竟敢不为他最宠爱妃子看病,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一席话,说得任太医刚刚下去的满头大汗又冒了出来。
皇后又缓缓道:“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都明白,不过,和本宫比起来,你还是太蠢了一些!本宫要对付洛妃,就要把她连根铲除!决不给她留一丁点儿的退路!”
说到这里时,她眼中的怨怼狠毒达到了极致。
是的,她要叶舞再也不能威胁到她,她要她——彻底从这个王宫里消失。
做了这么多年皇后,要灭一个人,她有的是办法。
任太医望着皇后眼中的恨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试探地上前问了一句:“那么,皇后娘娘准备让微臣怎么做?”
“附耳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