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这一问,李太医没有回答,小灵却大奇:“他不是太医院的太医吗?”
“太医院的太医几时有这种本领了?竟将一个做案现场分析的清清楚楚。”叶舞还是微笑地望着李太医,后者犹一脸镇静。叶舞道:“李大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你这样做,失利的只能是皇后方面,这世上谁和皇后做对?除了叶舞,还有一个人吧!你——是赵贵妃的人。”
她说的很肯定,虽然她自己心里仍然有一些怀疑。
李太医笑了:“娘娘的疑心病越来越大了,我不是赵贵妃的人,老臣只能代表自己,如果说属于哪一方的人的话,老臣唯一愿做的,是娘娘千岁您的人。不知娘娘肯否收下老臣?”
“大胆!”叶舞叱道:“本宫从不结党营私,你想陷本宫于大逆不道的地步吗——”
李太医忙低头,口呼:“微臣不敢。”
叶舞道:“抬起头来。”
……
叶舞道:“抬起头来!”
终于,那张苍老的面孔缓缓抬起,呈现在叶舞面前,这是张布满了苍桑的容颜,只有一双眸子深邃而清澈,这样的眸子,似曾相识……
叶舞的脑海中,一道灵光渐渐清晰,是谁?在哪儿见过,她拼命地想着,猛抬望到李太医眼中闪过万分惊惧,望向自己身后,接着便听得他一声惊呼:“颜颜小心!”她大吃一惊,突然眼前一黑,已经不知被什么人在身上某穴位点了一下,昏睡过去。
昏睡前,她脑海中唯一记得的便是,一阵乒乓乱响的械斗声,小灵的惊呼,曲蓝洛阳与人交手的声音,以及那句像梦魇一样纠缠着她的“颜颜小心……”
颜颜小心。
颜颜小心!
颜颜小心——
左小忆左小忆,怎么又是你?为何总是你?赶也赶不走,躲也躲不掉的人呵。明知无望,却犹要飞蛾扑火,这又是何苦?
叶舞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在一音陌生而冷清的屋子里。
已是入夜,屋子很冷,很大,也很空,只点着一盏灯,灯光里,她就躺在一张床上,床上竟然还有棉被,灯就点在她对面桌子上,桌子旁边,坐着一个黑衣服的人,他的脸隐在灯影里,看不分明,只是轮廓很优美,隐在灯影里的眼睛也在暗处熠熠发光。
他一直在看着叶舞,一直到她睁开眼睛,并打量着自己。他还是一动不动。
“你是谁?”叶舞翻身从床上坐起,脑子一阵晕眩,忙扶着床栏定了定神,这才复又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里装饰摆设的极为简单,却仍能让人感觉到它的不同寻常,叶舞躺着的床明显是一位小姐或夫人休息的床,纱帐粉红,绣帷低垂。在床头,还有一只小几,旁边便是妆台。
“这是什么地方?”她又问了一句。
坐在灯影里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叶舞皱了皱眉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是你把我掳来此处?”她想起自己白天原来是带着曲蓝和小灵去太医院,结果太医们一致认为自己是来查案,但带她去了案发现场皇家药品库。那个带路的李太医竟然是左小忆易容所扮,可就在左小忆帮她把案情分析出一些眉目的时候,她便被人点了睡穴,醒来,便是这里。
在这个王宫中,唯一恨她想要对付她的人,就是皇后,那么这个人……
她努力看着对方,试图从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她失败了,她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