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她像是在询问自己一般，将这个词放在唇间轻轻咀嚼回味，但最后还是反问了回去，“后悔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她真的无法回答。
后悔吗？是的，她早就说过，她已经后悔了。倘若这一切真的不曾发生的话，那么是不是更好？只是，从来不曾有倘若这回事。易风问她后悔了吗？她要怎样回答才对。他到底是在问什么，是当上了这个皇后，还是逃出了宫，还是因为她而连累了绿儿和他？后悔，有用吗？
后悔什么？
拧着眉看着他，那在额间拧成的两道深深的痕迹，总写满了太多太多无法坦白的无奈和不甘。
他轻笑出声，这笑，带着对自己的嘲讽。
放下茶杯，他旋身走出了木屋。
今晚的月，比起昨天的，似乎又明亮了一些，只在那左上方的一个小小角落，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盈缺总是个轮回的问题，一如了得失，一如了生死。
他负手而立，清冷的光辉落至不远处的那条潺潺河流，倒影出了个不平坦的样子，却也是清澈的。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能永远，就这样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只是说到底，这总是成了个不可能的奢望，还没成型，就已然幻灭，一阵风就将它吹散了好远，是再也无法寻得回的。
兜兜转转，他以为他能用自己的力量，将她送往幸福的道路，却在此刻发现，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的一塌糊涂了。
“喜欢他吗？”这个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尖锐。
尖锐的犹如一枚钉子，打在依依的心头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怔住了。而其实，与其说是怔住了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倒不如说是逃避了，不想回到了更来得贴切些吧。
“什，什么喜欢，他是谁啊？”她呵呵笑着，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径直越过他的身子，走向河边，对着那东流的河水，低了头，像是陷入了思绪的模样。
压抑住心头的万千问题，他只选了这一个。而这一个，却是最重要的一个，够了，有了这个答案，那么，就够了。
望着依依的背影，易风依旧一脸平静的样子，只是或许那茶的余味太浓，直到现在，嘴中依旧还有苦涩的感觉。
如果一切的错误不过是个误会的话，那么，就算会被埋怨，就算会被憎恨，他还是要最后一次，帮她作出个决定。是的，或许自私的人，从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