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安很清楚,看戏的人不一定能理解戏中人的悲哀,她更明白,也许这一件事就能决定她的命运。
事件还在调查中,但是这种调查是让于佳安感觉非常憋闷的。于佳安觉得除非闹闹妈妈自己把账对清楚了,否则这件事是很难说清的。她收钱时确实没有人在场,没有谁能为她证明。怎么证明自己?如何证明?可是真的觉得很冤!
单位里的同事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冷淡的疑惑的也是无能为力,有些同事像赵菲菲还怪声怪气地说:“虽然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和于佳安也搭档了一段日子,可是我对于老师还不是很了解。”大家都在急急忙忙地撇清自己,只有陈雪坚定地相信于佳安的清白。于佳安的人品陈雪再清楚不过。她们在师范学校同学三年,于佳安在学校时就是优秀学生干部,人品绝对值得信赖。
可惜,她的信任没有用,在学校优秀不等于在社会上同样优秀。她和于佳安都是新毕业进入到这个单位的,连试用期都没过。她们的品质这个单位可不敢保证。于是这件不清不楚的事就这么悬着,当着园长和闹闹的妈妈,于佳安不由得气愤地说道:“不是我的钱,我一毛一分都不会要。”她的面部表情不再像平时早班接孩子一样柔和,话语中还多了很多的强硬。于佳安不怕事儿,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其他女孩没有经历的事情,但是她没有经历过这样关乎名誉的尴尬事儿,她非常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她知道幼儿园的家长就是幼儿园的上帝,可是上帝也没有资格让人受委屈!
闹闹的妈妈看到于佳安无辜气恼的眼神,也开始带着些疑惑了,表情也显出些尴尬了,她本身也有些风风火火的,便唯恐错怪了于佳安,老园长急忙打圆场:“大家谁也别急,都回去好好对对账。”何禾妈妈便点头对园长说她再好好想想对对账。
可是闹闹妈妈对账对的杳无音信。
于佳安在大家面前镇定自若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一转身,强自作出的淡定就彻底不见了,对自己名誉格外看重的于佳安还是觉得分外委屈,面对同事们猜疑的目光,她仍是偷偷哭了好几回。
陈雪停止了咀嚼,她难过地说:“对不起,佳安,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我帮不上你的忙,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哭着和闹闹妈妈吵起来了,你说她怎么会这么晕?连自己包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这号人的五大领域、八大智能都不行,你说她怎么当上的领导?傻蛋玩意儿。”幼儿园天天都在讲五大领域、八大智能,陈雪这么顺口一讲,于佳安也忍不住笑了。
再坚持一个月就该转正了,陈雪担心幼儿园会因为这个不让于佳安留下来。
于佳安看到陈雪低头不语的样子,忙说无所谓的,她知道当自己陷入困境时陈雪一直在支持自己,她跑着去找园长,跳着和说她风凉话的赵菲菲辩解,甚至还暗地里用很脏的话骂闹闹的妈妈,连周围的同事也都挨个数落个遍。于佳安拉住陈雪的手:“小雪,你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了,现在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以后不要骂脏话了,咱们现在是老师要注意影响。”
“我靠,我又没当着孩子骂,难道老师就得受这种窝囊气,人家泼自己一身尿,还要把人家的尿当成香奈儿五号?”
“脏的臭的永远变不成香的!尿就是尿!”于佳安大声答道,语气中带点掩饰不住的悲怆。于佳安寻找依靠似的抱起床上的枕头,仿佛枕头给她带来了勇气,她对着怀里松软的枕头说道:“道歉这种形式对一个清白的人来说并不重要,算了,我管不住别人的舌头,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于佳安的话语坚定可是语气却是暗淡的。难道校园外的实际生活都是灰色的吗?是非对错都已不再重要吗?道歉她真的不想要吗?绝不,而是因为明白自己争取不到。既然得不到,倒不如故作洒脱地说:我不需要。
于佳安为了向陈雪证明自己不在乎这一切,她甚至故作轻松的哼起了儿歌:“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这是幼儿园老师的职业病,一开口就是儿童歌曲。作为一个朋友,陈雪已经为她做得太多,没有理由让她总让她为自己分担。
陈雪看到于佳安轻松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她笑了,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难得你也能看破红尘,好了,可以出家做尼姑了。”接着她又忍不住撅起嘴:“试用期实在太难熬了,要三个月呢,过得太慢了,我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可是才过了两个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三个月的试用期,有超负荷的工作量,连负责打扫卫生的保育员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时常居高临下的使唤她们,陈雪忍不住抱怨说单位根本没有把她们当人来对待,连旧社会的牛都不如。
“在学校时老师不是说过吗,实习期就是弯下腰低头学东西的,前一个月是最累的,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小雪,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于佳安受了这个委屈心里窝着一团火,正需要拼命劳动来缓解精神上的压抑。再说这能比烈日下在玉米地里干农活苦吗?能比在猪圈旁边掏猪槽儿喂猪脏吗?但是她深知陈雪怕累,她给陈雪连连打气。
“佳安,等过了试用期咱们好好庆祝一下,你也别再想那件事了。”
她们俩人彼此鼓励谁也不可以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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