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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苡妃突然就死了

第145章 苡妃突然就死了

听出楚清清语气里的期待,濮阳瑾有些讶笑,他的太子妃又在滥用怜悯之心了。不论如何,苡妃的事情早已有了决定,她是牵扯莫子灏不敢放肆的棋子,这点在当初苡妃事败后就应该明白的道理。起身又落坐在榻沿上,抬手描绘着她的脸庞,“何必为这种于己不相干的事情难为自己,我只要你想着我,便是莫大的坚强与勇气。”

荡开唇边失落的笑,楚清清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产生的心痛,此时想来,那应是心意不通所造成的。“嗯,你也是我的勇气和坚强。”

步入五月的节候愈发温暖,燕子一时梁子细语,一时湖岸飞转。那和风的温柔,如同濮阳瑾的手,带给她不惧万物的安全。

自那日听柳贵妃说过战事后,楚清清便留意起来。萧林塘报的请求果真如濮阳瑾所料,他还未作声,便让萧后一口回绝。而翡渊的军队天天示威,萧林就是不作应战。于四月二十三那日,决定让云王濮阳洵带兵前去增援萧林。

从濮阳瑾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复杂神情,楚清清很是不懂。而于濮阳洵,楚清清对他的感觉向来是那种亦敌亦友。她不愿意看到他与濮阳瑾作对,不愿意看到濮阳瑾受伤,也不愿意看到濮阳洵受伤。

所以,她等在濮阳洵下朝出宫的途中,远远的看着他穿着朝服迈着强健的步履走来。

“天气愈来愈热了,太子妃晒久了太阳可是会晕倒的。”

他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通的表情,楚清清应该是讨厌这样的濮阳洵吧。不过回想起他认真是带给她的错愕,这样没正经她还能接受些。“我是在等皇兄。”

濮阳洵一愣,不是装的,而是真正的一愣。看着楚清清的目光变得深幽起来,随即唇边的弧度大添,笑道,“那还真是难得,太子妃居然会专程等我?”

这副嬉皮笑脸果真很让人生气,楚清清摇了摇头,斜过身去,伸手轻惮花径一旁绽开的小花,“我是听说明日皇兄就要带兵出征,清清近日身体不适,明日不便相送,故在此等候皇兄,预祝皇兄大捷。”

“大捷?哼!”濮阳洵赫然转变的冷漠让楚清清疑惑不已,自然引得她复看向他,听着他说:“你可知若是我若大捷而归,太子便保不住在朝中的地位,罢黜他便成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你来祝我大捷岂不是在扯太子的后腿。”

濮阳洵说得没错,这些事情她也有想过。可预想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说预想是一缕轻云,那么被人道破便是一粒雨滴。待她细虑到底要不要来见濮阳洵时,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良久,楚清清喃喃的叹息,声音不大,可她知道濮阳洵听清楚了。

“你要跟我说的只是这句话么?”

淡淡的眸色偏向天际,正好看到一群鸟雀扑翅飞离,“男儿志在四方固然没错,可这其中背负的过程委实让人很难释解,皇权是什么?地位又是什么?在相互争夺之中,受到伤害的多数为亲朋。我不希望太子出事,也不想你有事。”最后再看了一眼濮阳洵,楚清清携裙款步而去。

望着那抹淡弱的背影,濮阳洵脸上的笑容早已空离,迷离的眸色,依旧让人看不懂,看不清。

翌日,楚清清倚着窗棂,听着空气中飘来的号角声,知道濮阳洵出发了。日头悬挂在皇宫上方,将宫顶的琉璃瓦照得鲜艳极了,连墙角不起眼的小草,都显得特别的翠绿精神。

倚着窗棂算着行程,筱筱这个时间也该起程回来了罢。想到她曾说过茗妃将她赶出宫外去,查了宫规,宫中的确有条不留残缺之人的典例,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辗眼濮阳洵离开已近二十天了,这段日子的璠阳帝宫出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中难安。上次她私自去见离开的濮阳洵,她知道濮阳瑾知情,当时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自此过后,她没再收到战事的任何消息,她懂的,是濮阳瑾作了交待。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美好的天气,空气却愈发的稀薄压抑。整个帝宫似乎像个有待爆发的火山,只要某个契机一旦形成,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出炽热的溶浆,将一切覆盖甚至燃至毁。

近日有些精神恍惚,总是时不时喘不过气来。想离开梧惠宫出去走走,想到好几日不见柳贵妃,到达柳贵妃的宫所时,却被告之柳贵妃身体不适,拒不见客。

楚清清疑惑的看着紧扣的宫门,方觉来时途中,谁人不是步履匆匆?神情严肃至极?出事了,心头倏然冒出的强烈念头,如何也掩饰消散不去。回想每每与濮阳瑾相处,他脸上的凝重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曾料到事情已严重至厮。可——他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过。

回去东宫的途中,楚清清满子都是濮阳瑾瞒着她的理由,她感动却也无力。

“太子妃。”

袖英在辇车外轻唤,那语声听来有些异样。忙撩开车帷,不用袖英再说什么,她也知晓异样所谓何来。此事东宫的门口,进出最多的是御林卫,心头莫名一拧,出了什么事?

赶紧吩咐辇车快行,落车后迅速抓住一宫侍寻问:“出什么事了?”

那宫侍见太子妃拽着他,吓得立即屈膝跪地,“太子妃娘娘恕罪,奴才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冬莹宫的主子出事了。”

冬莹宫,苡妃?疾行的步履带得楚清清喘息声连连,恨不能一步迈到冬莹宫门口。何处猛然起飞一群鸟,惊得楚清清冷汗冷涔。

罗贵守在冬莹宫门口,为难的神色全溢在脸上,挡在楚清清身前,多番欲言又止后,“娘娘,您还是别进去的好。”

冬莹宫出事,她做不出置身事外。想到那个可怜的女子,楚清清便不由自主的油升同情。“让我进去。”

太子妃的声音很轻,却惊得让罗贵七尺男儿心中顿如冷凌。然他依旧没挪步,楚清清趁他凝神之际别身进了冬莹宫。

似乎许久不曾踏进这里,可这里的一切都没变,淡雅如厮,却凄美得就若苡妃一般。

紧步至殿内,无人。然一股清晰的腥锈之气涌入鼻息,她知道这个味道,这是血的味道。心中打了个突,缓缓将目光看向寝殿中,浑身不停的颤粟。沉重的脚步慢慢的向门口处挪去。

寝殿之中,有三个人。两人站着,一人侧身躺着。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人是莫子灏,他背对着楚清清,所以看不见他此刻是何表情,然他负背的手紧握微颤的拳头,却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他在发怒,他在抑忍。苡妃躺在血泊里,诡异的鲜血染红绣着复杂纹理的青褐色地毯,合眸沉静的模样,宛若湖面绽开的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莲花。濮阳瑾站在苡妃一步处,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带血的匕首,那匕首让血染红至柄处,不知道匕首尖部的血滴落了多久,凝着一滴,似乎不愿随波逐流般坠地。

所见的一幕楚清清懂,莫子灏又岂会不明。可——她不相信濮阳瑾会杀苡妃,绝不相信。如此一来,那便是有人陷害。是谁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