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花之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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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运天珠

★姑姑的想法我能理解。

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是吗。

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走入婚姻?

就因为那是世俗人眼里觉得正常的归宿?

好笑。

谁又不能替谁活。

“琉琉琉琉,听说没,假期还要补习,年前才开始放假,年后没几天就开学。”

现在不就听说了。

“怎么这么命苦啊,这要是高三了,还不都把咱们圈笼子里!”

胖儿挤皱着一张脸,大口大口的吃着巧克力面包。

她不是说要减肥吗?

“我要憋出病了!”

一个大号面包,解决。

真快。

“你要再这么吃,高三你准自由。”

“真的假的?那为什么啊?”

“太胖,笼子装不下。”

“琉琉你!”

别怪我,属实是胖儿吃得太多了。

她的体重都破我俩了。

激将一下,虽然有效的可能甚小,死马当活马医呗。

“哼,我不减了,若为自由故,减肥大业也可抛!”

借口吧。

人就是有太多的借口。

不想付出汗水来减肥就找借口。

不想做什么事情就找借口。

不想和一个人好或不好就找借口。

可怎么就没人懂得借口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所以姑姑从不隐藏自己的意愿。

要或不要,干脆利落一句话。

这样反倒更让人想接近。

就像迦予。

就像卞征。

我真的很不想用到这个字眼。

贱。

当然,并不是说被姑姑拒绝却仍死追不放的人就是贱。

这只是人类共有的劣根性而已。

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得到了,就不再有珍惜的必要。

“莫琉玟,帮忙把你周围人的作文本收上来。”

是萧钧昊。

我干嘛帮?

薛依茜不就在我和他之间吗,叫她正好。

她对班长大人的倾慕可是是人都看得出。

“赶紧,晚自习语文老师要批。”

我跟他熟吗,他这样“熟稔”的“使唤”我?

“琉琉,给,我们几个的,就差你的了。”

看看手里的一摞,胖儿可真长眼力见儿。

“莫琉玟,你发什么呆呢,快送过来。”

唉,这个萧钧昊,意欲为何呢?

就为他说我对他脾气?

切。

“薛依茜,帮个忙,把这些递给班长。”

我笑笑,同时示意她我正在写英文。

我可不想掺和进他们的生活。

当然他们也用不着总想着我。

谁叫我“不合群”呢。

用薛依茜背地里的评语,叫“作态的变向引人注意”。

管她说什么。

别来惹烦我就好。

★期末考试结束了。

学年前二百吧。

一百是没指望了。

语文和英语没复习,不过肯定及格。

精力都放在数学上了,期待惊喜。

如果这次数学不能提高,以后我就不再费神了。

与其对自己努力过却无法在行的事情倾注心力,不如让在行的部分精深。

“小莫,去超市吗?”

有想买的东西,可不想动。

姑姑说晚上早点回去,今天十五。

“不去了。”

“小莫,你信佛吗?”

丽香拎起包,和我一起走出教室。

“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戴佛珠啊。”

这算什么理由。

“我姥我妈都信佛,她们都戴佛珠,总之,我们家就我不信。”

的确,丽香是不信。

看了眼她周身,我走下楼梯。

经过转弯处,我下意识的向楼道里望了一眼。

这层尽头,是我曾昏倒的地方。

那里阴暗黑沉一片。

打了个激灵,我伸手进包里,摸上我的老玉板。

“小莫,总算考完了,不过过几天又要上学了,喂,就休这几天,都有什么安排?”

丽香弄错了一件事。

不是这几天,而是整个假期。

我可没说我会乖乖在这补什么习。

我要和姑姑去趟云南。

一想就心跳加速。

“唉呀,小莫,门怎么锁上了?”

不可能,现在才几点,教学楼就锁门了?

“我去收发室找大爷。”

我走上前看了眼门锁,“不用了,门没真锁死。”

掐上锁扣,捎使力一握,我一眼冰冷。

这可不是大爷锁的。

★“那个小孩为什么总跟着我不放?”

姑姑抬头看我。

“你又碰见她了?”

“没有。”

我有些烦躁。

“是她一直就没走。”

除了家里她进不来,我走到哪她跟到哪。

只是离我较远,没让我看到她。

“她伤着你了?”

“暂时还没。”

那个小孩子的怨气太重,保不齐哪天会对我不利。

“了尘让咱们去见他。”

他预见到什么了?

“他前天就来电话了,你在考试,我没告诉你。”

“姑姑,鱼缸里的盒子,我拿出来了?”

我想看看。

真想看了。

★运天珠,介于水晶与玉石之间的一种物质。

显少有的品种。

更显少有人看过。

拥有?

估计更没人了。

可偏偏了尘就弄到手了。

还给了我。

太大方了。

真的是,太…太大方了!

抓握住浑圆的球体,我稍一使力,把它拿出檀木盒子。

上次鱼缸里的亮光,真的来自于它。

微弱的荧光,一闪一闪。

我把手完全贴合上。

一抹金光跃过后消逝。

接着,里面跳动起一缕红。

之所以不愿接近这颗珠子,我有我的理由。

没人告诉我它的用途。

如何使用,或者说驾驭。

可我偏偏就懂。

莫明其妙的懂。

意料之中的懂。

就像此时,看见它,摸到它,我便知道。

那个小女孩是被她的妈妈亲手杀死的。

就在那间洗手间里。

在她刚一出生。

★“我想你已经知道如何使用运天珠了。”

我喝了口茶,准备拿点心的手顿了顿。

“我想你也已经看到你应该看到的了。”

这个了尘,就不能先让我吃上一口吗。

我最爱的竹叶糕。

入口即化,还有竹林的清香。

“我想你还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败给他了。

“我想…”

“打住。”

唉,吃不成了。

“那珠子,大体上会用;那孩子,非自然死亡;我清楚得很你找我来,肯定不仅是为了吃东西喝茶兼聊天。”

这下满意了吧。

了尘大笑。

开怀得很。

“我可以吃了?”

大啖了一口,好吃。

“玟丫头,你必须助我帮她去到她该去的地方。”

“噗!”

我的观音哪,两千块一斤啊。

★我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起先,她也注视着我。

渐渐的,她张口跟我说话。

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真切。

可我无意应答。

后来,她不再想我和她对话。

而她的脸,也从那刻起变得狰狞。

直到她已完全脱去她的人形,成鬼。

我偏头瞅瞅了尘。

他冲我点头。

我看他伸出右手。

紧接着我伸出左手。

我掌心上的运天珠里的莲花纹慢慢浮现。

直至赤红。

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黄色上书红符的咒纸轻飘的自我右手中飞升而起。

我的意识开始沉寂,于是我阖上眼。

了尘的诵经声适时响起。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要我?)

(为什么她不要我!)

(为什么不要我!!)

这孩子这怨哪,也太浓烈了,如此只会害了她。

我叹气,终忍不住回应了她。

机缘不对。

(为什么她要亲手杀死我?)

她也只是一念之差。

(为什么她不要我却还要任我在她身体里长大?)

生死在天,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活该被如此对待?)

命里有时终会有。

(我不信什么命!)

知道你不信,你若信早就乖乖走了,也不会想附在我身上借刀杀人。

(你知道?)

不然谁有空理你?

(我死得好惨。)

我知道。

(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就是有,今天才会如此做。

(你要做什么?)

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

你应该再投胎的,你尘缘未了,还有几世的轮回,不该在这游荡。

(我不甘心!)

你的妈妈会有什么因果,早有定数,你无需感到失衡。

(因果?)

对,有因,自然便会有果。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听你的!)

错,你听不听我的与我无关,最后你都要走。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

只是想让你走得无怨,必竟了尘说你要去投胎的人家是户有钱且为人很好的人家。

(你怕我带去晦气?)

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能不能重新来过。你已经失去了一次得到爱与快乐的机会,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真心希望你能放下那个根本不算过去的过去,用颗无碍的心去享受你应得的,同时也把好的运气带去你自己的家。

(我自己的家?)

对,真正属于你的家。

(……)

一阵风起。

了尘轻抚向已化回人形的小女孩的额。

这一回,她顺从的微低头。

运天珠里的莲花亦跟着煜煜生辉。

了尘印上她额头的一瞬,她小小的身子腾空而起。

适时的,我将浮在半空的咒轻轻一弹。

一抹火光自运天珠上跃起,又熄灭。

竹林沙沙响。

一切,回归平静。

★这是我失忆后头一回做这件事情。

连吃了两块糕饼,胸口的不适才被压下。

“还好吗?”

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死不了。”

了尘爽朗的笑开,给我已喝尽的茶碗重又倒满。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做。”

“……”

“我以为你排斥与他们交流。”

“不是排斥,只是觉得没必要,结果还不都一样。”

“你本意不是不想跟她说话吗,可为什么后来又跟她说了那么久?”

我瞅瞅了尘。

怎么忘了,他的“道行”可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不是都听到了?还问。”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一直很回避这件事。”

偏过头去看他。

我是不想做刚才这样的事情。

“你做得很好,如果那孩子带着怨气走了,她再出生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了尘,你说,每个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命运的吗?”

“是。”

还真是碛兹喀嚓。

“就没有例外?”

深看向我,“有。”

咦,真的假的。

“说来听听。”

“你。”

又逗我呢。

“你本不应有现在的知感和能力。”

什么?

“你父亲有,可他娶了你母亲。”

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联?

“你的母亲,是葛神的后人,她吸收了你父亲的所有异禀,在怀上你的时候。”

“而你,拥有他们两人所有的一切。”

是这样。

我的所有与众不同,原来是这样得来的。

“也许你是对的吧。”

了尘喝茶的手停住。

再次喝尽杯里的茶,“人的命运,也许真已注定。”

没有接话,了尘就只是看着我。

并不看他,我眯起了眼,“如你所言,我的例外,也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