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汲着衣服淡淡的药香,眼都有些湿润起来,谁说冷宫冷啊,不知道有多暖和。
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背靠着大树,听着鸟在唱歌,听着风送来秋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脸上有什么痒痒的,好不舒服。一睁眼,一张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吓得我大叫一声。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枯如鬼一般的女人,她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黑黑的两个大圈,那眼神,迷散不清,她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地笑,“呵呵。”
我害怕得直喘气,我退无可退,后面就靠着树,张大了瞳孔看着她。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而且她脸上,好多的红斑,靠我很近,我越是害怕得想要尖叫。
这,必然不是宫女,宫女要是这样了,就会让人吊死,或是赶出去了。穿红衣服的,是疯女人红嫔。
“呵呵。”她看着我,还在笑。
那偌大的树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我的头,死亡的威胁,在头顶上跳着舞。
她一身的红衣如鬼魅一般,我不能只等着她的棍子重重地敲下,恐慌将我四肢百骸给惊了起来。我一咬牙轻轻地叫:“红嫔娘娘。”
她皱着眉,似在努力地想着,“你知道我叫什么?我叫红嫔吗?”
她是不是疯了,一会儿,她又看着我的脸,“为什么你脸上没有东西?”
她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一手还掐着了我的脖子,一手拿着木棍轻敲,手上,也满满是抓得发红发肿发烂的东西。
“不公平,不公平。”她蓦然大声地哭了出来,一手用力地抓着我的脖子。
好痛啊,痛得我都张大了嘴巴,眼泪流了出来,“红嫔娘娘,我只是一个宫女。”
她放开一些力道:“你是宫女。”
我用力地点头,“是的,我只是一个宫女,我是侍候宁妃的宫女。”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啊,她的神志,都是迷糊的。
“宁妃什么时候进了冷宫,真是太有伴了。你说,那天晚上是不是你闯进来的?说!下着大雨,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呵呵,就是你。”
我好怕她,我更怕她脸上的红疮,疮痍满目,她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那棍子敲在我的头上,好痛,我忍着,我不能叫不能刺激她。不然,她一个用力,我就死在这小树林里面。
“不是的,我没有进来。”我轻轻地说着,我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神,没有焦点没有边际的可怕。我期盼着有人来,叫走红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