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拧起眉轻叫:“梨香。”这里还有外人啊。画楼玉宇,焉能震到林静如吗?梨香想得太简单了,林知府明明比爹的官阶还低,梨香的才华和美貌也略胜于林静如,而楼玉宇为什么就帮着林家,这其中必有什么奥妙的,或者,林静如的后台很强。
梨香挑眉笑,“我殷梨香岂怕她。”
“这不是怕与不怕的事,梨香,你先回去休息吧。”要是不学会收敛一些,她真的会吃大亏。
唉,后宫的事,她知道多少呢。她知不知道,今晚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到时就剩下她孤独一个在宫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没有人会过问一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苦笑,搓着衣服,激起凉凉的水在手背上滑过。活着,就有思想,就有念头,有盼头,只有懦者,才会寻死。
我和她,只是好命了一些,生在秦淮的殷家,要是换成乞丐,那不是连看世间的勇气也没有了?要懂得感恩更多,要懂得在世间,寻找自己的快乐,才不枉来这一趟。
下过那场瓢泼的大雨之后,几乎天天是好晴天,我依例去冷宫,陪着宁妃。我以为林静如把那事给忘了,心里略略放松了一些,没事,还是少给自己添麻烦才是。
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打断我和宁妃的谈话,我赶紧去开门,却是不认识的公公。
我施礼过后,他仰起下巴,阴阳怪气地说:“宣倪初雪出来。”
还真是相当看不起这里,宁妃在这里也不进来行礼,连门也不屑踏进。
“我便是倪初雪。”我淡淡地说话。
他看了我一眼,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有些不置信,“你就是倪初雪?”
我点头,一会儿,陈嬷嬷也出来了,低声地问:“公公,有事吗?”
他看也不看陈嬷嬷一眼,眼睛看着天空挑眉说:“倪初雪,林美人宣你到静香宫去一趟。”
我心里暗暗发笑,这公公,一定要将他狗奴才一样的气势诠释得这么清楚生动吗?像极了,可惜没有人给他奖励一番。
“什么事?”陈嬷嬷不解地问。
“你这老东西,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快走,别浪费本公公的时间,惹得林美人不高兴了。”他板起一张脸,不喜欢别人问他话。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林静如没有将那画画之事忘记,朝陈嬷嬷笑笑安慰地说:“嬷嬷,没有什么事,林美人召见,初雪也不能推却,去去就来。”
陈嬷嬷的眼里,显然是担心,还是利落地说了一句:“万事,慎为先。”
慎,我得慎。她曾说过的,她说要我从骨子里都输。这不过是画画啊,我最喜欢、我最擅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