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意味深长地说:“该用膳了,月公公,让人端些膳食进来,别的人都在这边侍候着,没本王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
一会儿,宫女送来了膳食,我却无心用膳,和陈嬷嬷侍候着刚醒过来的宁妃娘娘用膳。
她的精神气色,都好了不少,身子虚,却是没有再咳血了。七皇让人送来的是流食多一些,汤汤水水的。
我没有多大的欣喜,宁妃需要的,并不是急病的时候这些吃的东西,更多的是想要自己的皇子,平时多来看看她,关心她。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如此伤身又伤心。
多少年了,她在冷宫,如此反反复复地病,现在才知道不能这样那样,是不是太迟了呢?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她,只想着她身体就不好。从来没有去想,她精神如何,药量如何,治疗如何?为什么总是不好?
她眼神就那样看着我们,静静的,有些氤氲之气在浮动着,盈盈欲滴出泪。
我轻轻一笑,“宁妃娘娘身体要快些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咬着唇,轻轻地笑着,像夏花一般的灿烂妖娆。笑得晶莹剔透,笑得泪珠纷落。
我也笑了,笑得心里发酸。
陈嬷嬷拍拍我的肩,指着窗外的人,朝我慈和地笑。
唉,我心里重重地叹气。
他没有用膳,宫女都有些惧怕地站在一边,外面放着不动的饭菜,丰盛地摆了满满一圆桌。
上官雩就站在那颗花树下,正面看着大门,背对着我们,一手紧紧地抓着那花树。
风吹动纷纷落落的白花,他身上,发上,都沾上了。
我走近他,“上官大夫。”轻轻地一叫,他没有什么反应,指关节更是用力地抓着树。
我转过身子去看他,他薄薄的唇紧抿着,似乎是气得有些发白,连脸色都阴森沉黑得可怕。
我挤出惨淡的微笑,心里有些怪自己,上官雩哪里对不起自己了吗?欠他的恩,就是要命,给了他,也还不清啊。
他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从林繤送画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对于男人的情绪,我不是很了解,可是我敏感地又知道他生什么气。
“上官大夫。”我深深地一躬身以示感谢,我感觉到他冒火的眼眸,要把我的头发烧焦了。
轻轻一垂头,我淡淡地说:“谢谢。”然后端了我的午膳,往后门退过去,到了后树林里。
别人不懂,他懂。有宫女在的地方,就是七皇子的耳目,七皇子对我可看得紧了,怕我起了企图之心,我焉能让他的耳目知道我要说的话。
说得多了,只会让七皇子更讨厌我,他们是皇子,要杀一个人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