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那是土夯青砖筑成的么?记得他曾听赵先生与自己说过每个国都会造些长城。只是长城究竟是何样,他却从不知晓,一切只是听赵先生讲述。
“是,长城。”
嬴政驾马继续前行,一路沿途并未再有更多的逗留。然而,马还未出山林,忽而,一阵大风吹过密林,绿叶沙作,胯下的马儿有些惊动,徘徊在原处竟不再向前。
“保护陛下和公子。”
警觉的王贲立刻挥手令隐武士将嬴政坐骑的周围围得密不透风。不远处的荆棘丛传来细碎的声响,每个人手中的兵器已紧紧相握,一双双锐利的目直直地盯着舞动的荆棘丛。
嬴政并不怕,只是怀前的胡亥很是紧张,想要问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可终是被静得只剩荆棘丛声的环境怔得只剩了屏息。
刹那时刻,王贲举右手,众隐武士立刻抬臂待发弓箭,只待王贲落手,他们便会齐齐发向抖动的荆棘丛。
“小白兔,你真不乖,到处跑,我带你回家。”
荆棘丛传来一个清脆的女童声。王贲蹙眉,手依旧抬着。他是军士出生,任何的情况不待完全探明,他是决然不会轻易解除自己已发号一半的令。
“啊?你……你们是谁?……你们别伤害它!……”
荆棘丛在剧烈抖动后,步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脏脏的面容唯剩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眸颤微地盯着面前骑在马上的人们。惊悚地看着他们手中的箭,她紧紧地搂住怀中的白兔,往后又退了一步。
“都退下。”
嬴政见是一个怀抱白兔的女童,便令隐武士悉数退下。然而,不知女童是被众人吓到,还是其他缘故,细小的腿站在原处,愣着未动一步。
“你走吧。”
嬴政与那女童说了句话,言语并未带有半分的威慑,毕竟她是一个孩童,衣衫破烂至此,半露的手臂还有红色的血痕,想来也是个苦孩子。
“你们会杀人么?”
女童眨了下眼,突然开口问他。嬴政愕然,一个孩童,却问他们会不会杀人?这答案,亦是,亦否。
故而,他缄默,不置可否。
“你们别杀我和小白兔。”
女童见嬴政没有言语,鼓足了勇气又与嬴政说了句话。王贲想要赶她走,嬴政却递过目色,与她轻道了一声:“回家吧,别让你的阿父阿母担心。”
“我没阿父,阿母,哥哥没了,弟弟也没了,我就一个人。”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夺出眼眶,混杂些脏脏的尘土落在了白兔的毛上,对比甚是明显。白兔动了下腿肚,静静地靠着她的身子。
一个人,她就一个人,她好可怜。原来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虽然没了阿母。可却还有爱自己的阿父,她连阿父都没有。怎么说,他还有好多哥哥,可她连哥哥都没有,弟弟也没了。
“父皇,她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