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若无旁人地大口喝起水来,胡亥看着女童,连声说“慢点慢点。”女童却似听不见般,只顾着饮水。直到水袋放下后,女童才又伸手问胡亥要回了白兔。胡亥倒也没有迟疑,递过白兔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阿父阿母叫我兮儿。”
“哦。”
胡亥才应了一声,女童却摆摆手与他道:“我走了,胡亥小哥哥。”
小哥哥,多好听的名字,都没人喊过他哥哥。他从小就是最小的那个,听说父皇有了阿母后就没有再入后宫,于是,他也就没有弟弟妹妹了。看着哥哥们总把他当一个无理取闹的弟弟,他的心总有些失落。子婴哥哥待他最好,虽然他不是父皇的儿子,可他却待他如自己的亲弟弟,偶尔还会做些东西给他。比如说,去年他生辰的时候,子婴哥哥就给他了一把木剑。他喜欢的很,整天把玩木剑,很是满足。
见着女童背向他,朝着北方走去,胡亥赶紧喊住了她:“小妹妹,你和我回家么?”
回家?
愕然忡怔的是嬴政,是王贲,亦是周围肃然的隐武士。女童突然转身咧嘴笑笑:“你有家么?”
“有,我有家,我家在咸阳。”
“我也有家。”
她不是没有阿父阿母哥哥弟弟了么?她的家在哪儿?胡亥看着女童边笑边走的模样,问起了她:“你家在哪儿?”
“哪儿都是。”
哪儿都是?天,还是地,哪儿都是她的家么?
“那你和我回家么?”
嬴政未开口,王贲更不会开口,他只是注视女孩不再转过的身子渐渐地变淡。
“不,胡亥小哥哥,我以后变漂亮了找你玩。”
林中,悠然地回着清灵的声,胡亥眨着眼,看着那个脏兮的女童消失在密密的林中,感觉心里空空的,不知少了什么?
“陛下,十金都没给她呢。”
王贲忽而意识到还有东西未交给她,赶紧向嬴政说道。
“朕想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