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斯,看样子,今日你虽未与朕出巡,却也知了些许的事。”嬴政故作笑意,实则心里泛过一丝不悦。
“臣不敢。臣以为陛下是在与公子增进父子情谊。”
李斯方觉着自己落了嬴政的套,赶紧往着套外逃避,说起嬴政和公子胡亥的感情来。嬴政浅笑,李斯的意图还不知么,只是既然捅破了,就给他个机会继续说下去:“父子情谊自然是受斯你的点拨。而关于长城的事,你但说无妨。”
所谓的但说无妨,实际不过是一种试探,既然刚才已不小心沾惹了这事,李斯自然就继续了下去。
“陛下,大秦虽建立了郡县制,但真正的权利依旧在各司职的身上,故而,有些事,陛下未必清楚。只要司职的大臣认为不到一定重要性,或是严重性,就可不上报。当然,因为各司职的大臣也会通知各郡县依旧上报的事自行调拨钱饷解决……”
李斯先是将概况与嬴政道来,随后又将整个流程与嬴政一一说来。作为君王,当然很多事,他是知晓的,可作为君王,很多事,他也是半知的。以往,大秦一个国,他还能覆手管理。如今,另立了郡县,必定有很多原来他国的朝臣士大夫任了官职,那么居心叵测的人又会何止几个?如此,他这个君王的实权早晚一日会遭到重创。
“斯,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建立一套朕可以看得清,听得明的制度。”
“陛下,臣不敢擅权。”
李斯说着说着,终是将自己的忌惮与暗示一并地透露给了嬴政,嬴政自然清楚李斯不是不敢擅权,而是李斯有心思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是啊,自他第一次看到李斯,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池中之物,虽然多年来,他们间已建立了感情与信任,但这一些都不足以喂饱他的欲望,他的饥渴。
“朕若是给你权,你是否也能为朕收回该属于朕的?”
“臣不敢。”
李斯跪倒稽首在嬴政面前,嬴政浅笑,起身将他扶起:“斯,朕和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君臣交好,你为朕想,朕当然也会为你想。”
“臣,臣不敢……”
李斯颤抖着身子,嬴政却道:“朕与你也算是忘年之交,当年,你来兰池宫见朕,那时候可是胸怀大志,如今,你怎得失了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