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络腮胡子又自杀的人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他之所以要杀死络腮胡子分明是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一个能够跨出皇宫指使宫外的人刺杀自己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谁会藏有这样险恶的目的?那名侍卫向嬴政道是自己疏忽才让射箭的人自尽。嬴政并无怪罪之意,只是说道:“你护驾有功,朕怎么会怪罪于你。”
这时,也不知谁发了口令,院前的人开始往外撤,撤得速度极快。有几匹马还撞倒了围栏,竹子瑟瑟作响。
“他们倒是散得快。”嬴政看面前这摊子撒腿就跑的人,不禁暗笑这群人颇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模样。不过,他不会下令追击那些人,因为此刻,他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用兵用计,知道进退,没有人比他嬴政更清楚。听到马蹄声远去的声音,嬴政这才继续发话:“子婴。”
嬴子婴在络腮胡子的尸体旁暗生忧虑,既然有人杀了络腮胡子灭口,那么医岸是不是也深处险境?看样子,这件事不单单是医岸等人想出来的,背后应该还有个更重要的人或者群体。这时,嬴政一喊,嬴子婴立刻转身,回道:“陛下。”
“你还见过什么人吗?”嬴政洞穿他人心思的能力让人怯步。
“陛下,臣见过医岸。”
“医岸?”
这名字有些陌生,嬴政唇间正重复名字的时候,就见蒙毅疾跑到了自己跟前,低声说道:“陛下,大哥醒了,他有事禀报。”
蒙毅说话的时候已经用眼睛的余光扫过面前的情况,看样子,乱党已经离开了这儿。不过,嬴子婴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嬴子婴见蒙毅看自己,与他交换了下眼神。
“子婴,一起去看看蒙恬。”
嬴子婴应了嬴政,跟在他的身后朝着蒙恬的房间走去。药味十分浓重,嬴政想这大概是在其中而不知,离开片刻的功夫再回来,这味道虽未变但却感觉到呛人的重。
“蒙将军受伤了?”嬴子婴问道。没想到医岸竟然真的下了重手,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嬴子婴话刚落,听到有名侍卫在与女子对话,那女子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于是去看声音源头。因为天黑,倒不清楚,只是那对话不知何故很快结束了。
“伤得不轻。”
回答他的是蒙毅,当然,自打他们一起进了屋子,他就看到昔日英武俊朗的大秦第一勇士竟羸弱地连起身行礼都做不到,就知晓“伤得不轻”这样的话已经把事态说淡了。
“恬。”
“是,医岸。”蒙恬努力地睁眼去看嬴政,嬴政已经免了他的礼,甚至还把他按在床榻上不让动弹。他不再纠缠于这些事,只是急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嬴政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他还是没有想出来是谁。
“长安君的门、门客。”
蒙恬总是那么了解他,他想知道什么,蒙恬都能猜到。
“朕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屯留。”
“臣,可,可能熬不过这关。陛下……”蒙恬痛苦地吐字,喉咙里,仿佛有样东西堵塞住了字。他薄染了红色的眼眸少了生机,嬴政却不然,狠声道:“别扯些朕不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