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后,咸阳城外的一座凉亭。
一匹棕色高马在低声嘶鸣后停了下来,深褐色衣衫的男子轻身下马,只在马耳旁低语了两句,手抚摸了它的鬃毛。那马便乖乖地站在路边的草旁,静静地等候它的主人。
“蒙将军真是大忙人,宁毓约了三次,才得以约上你。”
凉亭中,一绾着垂鬟分肖髻的女子听到马蹄声已回过头。笑颦间,顾盼神飞之姿跃入蒙恬的眸瞳。与之前相遇不同,此刻的她穿着深衣,逸态绰约有余。
“你就不怕被抓吗?”
“据说,那日的刺客已经淹死在大秦皇宫的湖里了。”宁毓边说,边走向蒙恬,直到与他剩下咫尺,方才继续自己的话语:“如果嬴政知道是你带我离开的,会是什么想法?”
那夜,宁毓跳入湖中,很快就游到了桥下,没想刚上岸就遇到了蒙恬。蒙恬给了她一套侍卫的衣服,便将她带离了秦皇宫。如此,她就彻底地离开了秦皇宫。
“我救你,是因为在屯留拖累了你一次。”
“其实,你是想知道我的背后是公子子婴还是其他人?对吗?”
“我知道不是子婴公子。”
“那么肯定?”
宁毓一抬眼,盯着蒙恬冷峻的眼眸,她觉得即便是靠他这般近,他和自己似乎还有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
“你利用了子婴公子。”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见面吗?”宁毓说道。
蒙恬并不回答,他并不知道宁毓为什么要约他?自然,她不是来还虎符的。实际上,那枚虎符已经失效了,嬴政给了他新虎符。
“怎么?蒙将军猜不出了?”宁毓抿唇,好似占了上风似地提了提嗓音。
“说吧。”
“我很快就要进秦皇宫了。”
“纵火?还是偷盗?”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宁毓烂漫一笑,心里却半分都笑不出来。
“若是威胁到大秦安危,我便不会任你纵火偷盗。即便不是在大秦皇宫,就是街巷民宿,也是一样。”
“我要进宫做始皇的女人呐。”
宁毓突然说道。
蒙恬听到这句话蓦地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的心,他的钱,一心一意地就想进宫。她对嬴政的执着,就像他对她的执着一样。
“怎么了?舍不得我进宫服侍始皇呢,还是担心你的始皇陛下被我谋害?”
“这并不好笑。陛下根本不会再选女人入宫。”
“是吗?”宁毓耸耸肩,撅了下嘴,朝后退了几步,转了下身,若蝶翩迁:“你是觉得我的姿色配不上嬴政?”
“你几次三番约我来,就是与我说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就此告辞。”
“喂。”
宁毓急得喊出声,见蒙恬没有再继续离开的动作,便几步上前抱住了他。蒙恬没有防备,被一女子抱的严实,心里咯噔一下,忙去拉她抱着自己的手:“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