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无孔不入。”我答着摊主的话,手则拉过他的臂,低语道:“这个可不买了。”
“哦。”
“不过,我想吃秦糖。”
“什么叫秦糖?”
“麦芽糖啦。”
“麦芽糖是什么?”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摊主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只是光听着嬴政不停的发问,便已猜出他不是本地人。我虽亦不是本地人,但江浙沪之间的话语亦是相同。
“他是陕西人。”
“陕西?”他喃喃着,对于中国的区划,他一无所知,更不会知晓他的咸阳便是陕西的一个城市。
“你要吃秦糖么?很甜的。”
“不吃。”对于从未尝试的东西,他是有所忌惮的。朝他一笑,我询了价给了钱,也要了秦糖。盛放秦糖的容器依旧如小时候一样,一个长长的饭盒,三根竹棒绕了绕,便递了过来。
“我绕给你看。”张开两根竹棒,纤指间的另一根顺着淡黄色的糖不停地绕着,白莹的丝慢慢地现了出来。
“你把它变色了。”
“你要玩么?很简单。”绕着手中的秦糖,我微睨他道。
“不,我喜欢看你绕糖的样子。”
“把它绕得很白很白,我们分了吃吧。”我继续着手中的缠绕,糖在松松垮垮间,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白。
淡淡的黄色已被银白色替代而去,那甜蜜其中的滋味,我已很久未尝,与他分享,恐是分别前最甜的一份记忆。
“给你。”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根竹棒,可那牵连的丝却依旧拉得很长很长,我退了几步,那丝依旧未断。都说藕断丝连,可如今,我才知道秦糖的丝才是世上最难割舍的丝。直到约摸三米的地方,那丝才被一道拂过的风刮了断。
“是不是很甜?”
竹棒入了他的唇,良久,他点颌道:“很甜。”
“呵……我说了吧。”剩下的那一半亦被我抿入了唇中,沁肺的甜意迅速滋润了喉,很甜,很甜。
“走吧,我们继续逛逛,随后带你去吃小馄饨,那是我的最爱。”
“你不是喜欢吃带血的鸡么?”
“我都喜欢。”
“唯独不喜欢我。”又一次,他喃喃着,那声,似如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