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他独自坐着,身下是我昨日铺上的薄被,帘被他拉开了一半,脸朝着窗外望去。没有开灯的卧室因着户外的灯与月,显得有些亮,面前静侧的身子让我感着他此刻的落寞。
我没有开灯,只是将门关了上,缓步到了他的跟前,低低道:“梓暄他病了。”
向他解释已经够了,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又不免觉得自己的过份,本不想将邵梓暄的事提出,但是他生我气的关键,也就在邵梓暄的身上。
而我的话,他竟并未理睬。月色霓虹的光下,那张脸是极致完美,五官的线条勾勒有致,英俊,一种男人的英俊,不带一丝柔美。
“他的病也许很严重……”我继续低声道:“我……”
“你要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语气并非一种问,而是一种陈述。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要是真病的很重,我想我会陪他的。”
冷傲高抬的颚在侧过后,低了下来。密长的睫遮住的是桀骜不驯的双眸,与他略带失落的神情,这种色彩与他的身份极为不合。
“梓暄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爱的男人,那时候的我还很傻,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感觉特别孤单,也许和你现在有点像。他很出色,本硕连读,比我成熟多了,无论是走在校园,还是走在马路,他总是护着我,生怕我被人或是被车撞到。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替我排队,饭盒也都是他洗的。生病还有不舒服的时候,他总是照顾我,也不怕我传染……”我说着,心不禁回到了那段美好的记忆中,顿了顿继续道:“去爬山的时候,下山总是他走在前面,说怕我摔了。我……”
泪,竟带着忍不住的热,落了下来,唇间抿入咸湿:“我,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他一个人有事……”
“凌儿……”
“对不起,我的话多了。”不知为何,我会将自己与邵梓暄的过去告诉面前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男人,不仅如此,居然还落了泪。
“寡人……寡人一会儿沐浴一下,也要睡了。你早点睡吧。”
“我明天要陪梓暄去医院看医生,就是看大夫。”
“早点休息吧。”
我说着自己的安排,虽然他知道我本应该出去干活,而现在改成了去陪邵梓暄,可他并没有太多地责怪我。淡淡的一句话,更多的是被人遗忘的无奈。
三刻之后,嬴政洗完澡再次进了屋,我听到了背后的声,只是闭着双眸,假装已睡。脚步停在了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