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摸了摸肚子,这生物钟是绝对不能调的。中午的虾,他是没有动的,还剩豆芽没有烧。下了线,关上电脑,我开了客厅的灯,去了厨房。我不是一个神厨,但我知道如何利用各类电器,蒸锅是用来烧饭了,微波炉用来热菜,豆芽自是我晚上唯一做的一道菜。
仅仅半个小时,所有的菜又端上了桌,淡散着香味的饭也放到了餐垫。他碗里的饭,我特意多放了,倒不是为了照顾他,而是因为可怜他一会儿没菜吃。
饭菜上了,客人也是要招呼的,我颠着脚,去了卫生间,拿着簸箕扫帚打扫起电视机的残骸,关上电源的那刻,顺便喊了他:“吃饭了。”
看着那堆亮泛灯光的晶片,不由间,又想起那个霸道的男人。
门倒是开得很快,我想他的肚子许也饿得很快。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弄谁弄?这里没有婢女的,脏了也好,坏了也好,都得自己弄。”话是平和的,但心里却是暗骂他,一个王,他懂人间疾苦么?
“膳后,寡人要出塔。”
果然,他是不懂我疾苦的。还要出塔?他这样子,难道还来个午夜“灰王子”不成?我可没有南瓜车给他坐。万一搞个小区群众围观打个“110”,那他就得成国家某中心的标本了。
“塔里的机关晚上是关着的。”
“呃?”
“为了安全。”
本来就是编织谎言,那就继续编着。
“法度不好,自是不安全的,更何况还有匈奴人!”
又来了,匈奴人,匈奴人,算了,既然他执着地认为有匈奴人,那就这么认为吧。只要他安静地呆着,那也便可以了。
“是,没有咸阳安全。”
“咸阳也不安全,寡人时常思考这个问题。”
“那你慢慢考虑,先吃饭再说。”
这一说起政事,他还是颇感兴趣的,从这一小点而言,他确是一个帝王的料。步子停留的时间之久,我连地上的碎片都已扫到簸箕里。
他与我,竟在同一时间到了餐桌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