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走了,在我的身后,他用了很轻的声走了,我微微侧过自己的脸颊,人瘫在被上。脆弱,孤寂,可却都比不上内心的痛与挣扎,好想好想,能躺在他的怀里听他与我说话,好想好想,让他轻轻地抚过自己受伤的腿说着心疼的话语,好想好想,听他再喊我一声“凌儿”,真的好想,好想……
埋在被中,我独自掩过自己并不坚强的心与憔悴不堪的面容。静谥的周围变得万籁无声,唯剩下我的泣与烛光的跳动。
蓦然间,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未来得及抬头,萍儿便已在我的身后说起了高调:“钱夫人,方洛凌在呢。”
我努力将头抬起,昏暗的屋子瞬间变得亮了起来,暗色的墙壁,倒印了不少影子。钱夫人她们来了么?难道是为了水坛的事,看样子,她们应是等蒙恬走后才敢来的。
“钱,钱夫人。”
失了血色的面容在转去的刹那,引来萍儿眼中难掩的笑容,她只是看我的模样,便已快感无穷,莫说是我话不成句的痛楚展在她的面前,嘴角边的笑早已宣泄出内心卑劣的想法。
“你知可不知今日犯下了多大的罪责?”钱夫人一改以往的“善意”,脸上布满了阴沉。我自是清楚,自己今日犯下的错许是难以弥补。
萍儿捂了捂嘴,表面是嫌弃我血的腥味,可实际却是享受这一刻对我的折磨。汗,滴落在我的额间,腿上的痛生生地折磨起我的身来,钻心的疼一阵又一阵地袭上。
“奴婢打破了水坛,可……”
“可什么?”萍儿挑眉,步到我的面前,冷冷地瞪我:“可是因为不小心么?……呵呵……”
两声戏谑的笑后,萍儿又讥讽道:“洛凌,我们可都是婢女,一句不小心万不能换了这价值连城的物品。哪怕,用你这身子,也是换不来的。”
说罢,手竟推了下我的肩。我厌恶她的话语,更讨厌她言辞间的无事生非,冷冷地,我回道:“这事,我自会向……向丞相……丞相大人禀明。”
“哟,钱夫人,您看这方洛凌说话多有劲儿,怪不得在这丞相府里,对着大王吼啊,叫啊,像个泼妇一样。钱夫人,您说,她是不是失心疯啊,怎就敢对大王叫?天呐,这万一大王回头怪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要被这女人给害死。”
萍儿抬起手,装得甚是可怜,就如我已经害了大家一样,周围的婢女被她这般一说,也颇是紧张,纷纷把我看做害群之马般冷眼。
“萍儿,你少在这里挑弄是非,大王若是要怪罪,早已经怪罪下来,哪里还容得下你这样的小人在此挑弄是非。”
“方洛凌,你这害人精竟然敢说我。大家看呐,这个女人害了大家,还反口来说我。大家评评理呐,钱夫人,您这是说话呢。”
萍儿拉起了周围几个平日里与她相好的婢女,朝我面前拥了上来。